我们的那些警情警事
沃土
楔子
2016年8月,我十分光荣地从公安战线上退了休,临近退休的那些日子,我像小时候盼过年一样急切。从警三十多年,整天与一些不健康的灵魂相互摩擦,说实话心里感觉到实在是累了,总想找一块清净之地,脱了红尘,洗涤洗涤内心的浮躁和浑身附着的污垢,将来好让自己凝结了的血肉之躯成功地归还自然。可退休以后的现实却全然不是我想的这样,就像一个生命消逝另一个生命就会诞生一样,一种新的浮躁春草似的萌发了——空虚与寂寞,这两样东西对一个老年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整天像一条狗一样在大街上流浪,或是在家里被儿子和孙子那些不着边际的武侠大剧扰乱视听——我后悔了退休。其实我还可以干俩三年的,工龄虽满负荷,但年龄还不到六十五周岁,退休的事人事部门并没有催办,完全是我那份义正辞严的申请造成的。
没事就得找点事做,这个推理很简单,远不如办案复杂,可我能做点什么呢?正踌躇之际,局里政工科的领导突然打来了电话,领导姓周,局党委成员,为人谨慎细心,很少对下属有发脾气的时候,即使发了脾气,批评的言辞听起来也是十分圆润的。给我打通电话后,先客套一大堆,而后才进入了正题:李哥,跟你商量个事吧——三十多年的民警岗位,我习惯了领导的命令,这种洽谈的语气和态度我确实是第一次面对,心里一下子无所适从,于是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我说别别别,领导有什么指示就吩咐吧!周领导就说:“双河派出所今年盖了新楼,最近要搬迁,那里的档案资料不规范,需要重新做一次细致地整理,所内现在缺少人手,局里又抽不出人来,况且这个工作须得用一个细心而且懂行的民警才行,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你,报酬嘛,估计是个象征性的数字,希望你这个老同志发挥发挥余热…”没等周领导把话说完,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请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整理资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活计,要将其条理化,须得对凌乱的档案资料进行一些细致的分类组合、排列、编号、编制目录、建立卷宗等一系列繁琐复杂的工作。
推开档案室的门,我立马后悔了给周领导的承诺,眼前杂七杂八地堆得像山包一样,感觉上像是进了废旧回收站,心里上也是一团乱麻。应人事小,误人事大,这项工作一看就是迫在眉睫的,硬着头皮干吧,咱是被局党委连续评过几年先进工作者的,工作再苦再累,我也得扞卫这个荣誉,我不能给自己丢脸。
刚一伸手,兴趣突然就来了,不曾想触手的第一本卷宗竟是我刚参加工作时跟在王特派员屁股后面所办的案子。我在双河派出所前后进进出出二十多年,对每个自然村以及家家户户都是十分熟悉的。
看了封面,我有意没再翻下去,我要考一考自己,看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如同志们所说的那样强:郭满仓,男,汉族,1958年生,身高一米八五,XY血型,何家营村人,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打开案卷,见证奇迹,发现准确无误,我激动地当时差一点从二楼开着的窗户跳下去。
就这样,我带着一种自我陶醉的窃喜,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完成了预计一年的工作量。结束那天,周领导脸上洋溢着欢天喜地的表情,见了我,并从衣兜里拿出一叠红彤彤的人民币硬塞到了我的手上,我认真地推了几番都没有推掉,只好从了命。临了,我嗫嚅着跟周领导说:“我已将双河派出所迄今为止的所有案卷拉了一份清单,我复印了一份想带回去,这可以吗?”周领导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你要这个有啥用?”我说:“回去咀嚼咀嚼,算是一些精神食粮吧!”说完,周领导与我一同笑了。
记得一位外国哲人说过: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这是所有语言中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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