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哀乐声四起。
爸爸在单位应该是很受尊重也很受欢迎的人吧!他退休前的同事们、同学、朋友,一群群的来了走,走了又来信的一拨人。爸爸忙着招待着前来吊唁的所有亲朋好友。
原来办一场隆重又盛大的丧礼,是爸、弟和弟媳妇的决定。这样,可以赚一大笔份子钱。
“一共二十三万九千八百,账目、钱,都在这儿了,你点点,没差错,我这个记账的就可以交差了,”一生都在给村里所有人家的红白事记账的老包爷,拿了别在耳后的那根烟,放嘴里,打火机一点,吐着烟圈。
“对的,都对,那什么,这是咱的一点心意,你手下,”爸示意弟弟将那个白布包裹的一兜子东西,交到老包爷手上。
人群散去,老宅里顿时冷冷清清。傍晚时分,爸爸坐在堂屋的实木沙发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印象中,他是不会抽烟的,这是什么时候学来的坏毛病?“别抽了,爸,一屋子的烟味,闻着难受。”我试图阻止。
“恁妈,”他满脸的疲倦,望着门外的院子,“恁妈、恁妹,还有恁小弟,在那儿不孤单。你们都不要太担心他们。以后都好好的过啊,”爸说着,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他捂着脸,“哎,人这一辈子啊,不划算...哎...哎...”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爸...”
“我没事,我就是憋不住了,反正这会儿没人在,你别管我,哎...哎...”爸爸继续哭,我和弟弟都不作声,只默默的看着他。
老家有个风俗,去世的人入土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她的子女得去为她圆坟。所谓圆坟,就是用铁锹铲些土,往她的坟头上添些新土,这样,对逝者的后代好。
一大早,我和弟弟、弟媳妇,还有和小宝差不多高的小侄子一起来到田间地头。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妈妈的坟头,坟头周围的小麦都被猜坏了,坟头上还有那个醒目的花圈。“姐,那份子钱,你有什么想法吗?”弟媳妇在最不该讲话的时候开口说了我最不想听的话。
“没有。”
“是这样,你看你小侄子也大了,我们打算拿这笔钱当首付去县城再给他置办一套房子,就是不知道爸那边...”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搓着手。
“你是想让我开口跟爸爸说是吗?”.ξgyuxt.e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你放心姐,娘家侄儿,出气的人儿,他长大了,会永远记着您这个当姑姑的当年对他的好的。”
我看着弟媳妇,她那张贪婪的嘴脸,真是令人恶心至极。我没再说话,继续往家走去,爸一个人还在家里忙着我们这几张嘴的吃食。
“爸,”我坐在灶台前,往里面添了一把柴火。爸爸正围着大铁锅下杂粮,他的眼皮红红的,不知是又哭过了还是被蒸汽熏得,总之,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跟我去苏市吧。”
“不去,”爸看了我一眼,“你可怜我这个孤寡老头儿啊?”
“没有。我只是觉得您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去那儿,跟我住,有个照应。”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孤单的,有你弟弟一家呢!”
“他靠不住的,他又不当家。”
“再不当家,也是老温家的后。再当家,那不还是当咱老温家的家?你呀,四十了,还活不明白?”爸爸瞅了我一眼,“我不能跟你走。你妈刚入土,我得常回来看看她...”
“爷,饭好了没有啊?我都饿了,”小侄子过来催。
“好了好了,你先把这些馒头和菜端过去,汤你就别端了,叫你爸妈过来,端汤。”
“爸妈,端汤!”小侄子大声唤着弟弟和弟媳妇。
弟媳妇进来,先看了看我,又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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