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直到此时,太子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了。
“你去哪儿!?放开我妹妹!”太子近乎凄厉地尖叫着,追了出去。
去追五竹。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影也从他的宫府中冲了出来,冲向御书房出宫的那条路,冲向五竹。
接到消息的李承泽抛弃了他所有的矜持与自制,任由情绪主导了他全部的行动。
太子注定是追不上五竹的,他从来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如何追赶得上五竹的步伐。
何况他已然心神丧乱,在跑出御书房外的院门口时,便摔了一跤,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身心却难以支持,爬起来又摔了下去,摔了下去又挣扎着爬起来,最终倒在了昏倒在了雪地之上。
李承泽是差一点儿就追上了的。
因为他是直接扑到半路去拦的。
但依旧差了二十几步远。
只足够他看清楚脸色死白、似乎没有呼吸的安乐蜷缩在五竹怀中。
胸口被箭矢所破的伤口流出的鲜血,顺着安乐无力垂下的手臂指尖滴落在地。
白雪之上,那粉红色的血点犹如梅花片片绽开,并不算明艳的色泽,李承泽却觉得那红色刺得双目发疼。
很疼很疼。
那是他最后目睹过的红。
因为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他的眼睛再也无法分辨七彩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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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沌黑暗中之中。
他的意识在挣扎沉浮。
恍惚间,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这太冒险了。”
“早晚都是要做的,既然他动了心思要我‘死’,我可能不‘死’,反正要‘死’,不如将整个死亡的方式、时间、方法都纳入我们的计划安排来执行。”
“那个蛊水……”
“放心,我试验过了,蛊虫寿命有限,预先服好药物,可以保证在蛊虫发挥效用后不久就立刻被杀死。”
“你就这么想把这一切都忘记吗?”
“不是你和我说过,不要演戏把自己演进去吗?……一个最好的演员,一定会把自己最深刻的代入角色里,就像一个面具,带久了就很难摘下去……我会心软的,我知道我一定会心软,所以我必须忘记!安乐必须死!只有安乐死了,范闲才能活着!只有安乐死了,太子与老二才会彻底与他翻脸!”
“即便太子与老二与他彻底翻脸了,也不保证一定能杀死他。”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办法杀死他……杀他没那么容易……但是我是很贪心的,我既要他死,但也不要五竹叔出事,而且……我要他在死前,鳏!寡!孤!独!”
……
他的意识沉入在黑暗中,他彻底忘记了他此时脑中与轮椅上的人之间的对话。
一片空白。
他的记忆一片空白。
然后他开始听到哭声。
一个女孩儿的哭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醒了,头痛欲裂,全身酸疼,视线模模糊糊的,看到床边果然有一个女孩,正在哭。
那个女孩儿看他醒了,哭得更大声了。
但过分虚弱的他却连开口出声安慰都做不到。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儿叫若若,是他的妹妹。
他叫范闲,是庆国户部侍郎范建养在儋州的私生子。
因为之前生了一场重病,烧得脑袋坏掉了,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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