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先帝爷刚开始瞧不上盛将军,说他一乡野小子配不上自己的妹妹,可耐不住公主执拗,先帝爷便破例一路提拔盛将军,将军自然也不负圣恩,为先帝征战四方,为东元开疆拓土,如果,如果不是……”
惜错声音逐渐哽咽:“如今娘娘嫁与陛下为妻,想来先帝爷与将军公主在天上,一定安心了。”
盛澈攥攥手心,顾而言他:“这龟缸其实是先帝爷留下的吧。”
惜错点头:“这玉龟缸从先帝驾崩便一直搁置在太皇太后的私库里,有一日太皇太后命奴婢将龟缸搬出来,奴婢就已经察觉出些许,直到后来奴婢被太皇太后派来娘娘身边,便全都明白了。”
盛澈笑笑,用指尖将方才自己点的那个小沙窝抚平,自言自语着:
“小宝原来陪过这么多的人哪,真是辛苦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十八,明日便是大婚,乾清殿忙的一塌糊涂,交泰殿也是往来不断。
司制局派的女官一大早便送来了婚服凤冠,龙凤合襟牡丹琼枝,九珠缀边金翠冕旒,极尽华贵。
盛澈不允许外人伺候她穿衣,惜错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当她屏退众人,为娘娘褪去外衫跪地系襟时,双手拂过那有些圆润的腰肢,一时间滞住。
盛澈站在那垂着眉眼,朝惜错轻声道:
“姑姑是如今这宫里第一个知道的人,应该也是唯一一个了。”
“娘娘……”
惜错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半年多来动不动就哭,如今自己的小主子大喜的日子,她依旧止不住眼泪。
“只要是娘娘的决定,奴婢定然尊从。”
盛澈将惜错扶起来,笑着道:“姑姑到明日多多顾着我些,别露了破绽就好。”
惜错将眼泪拭去,紧握着盛澈的手不住点头。
午时过后,礼部派来的司礼嬷嬷刚离开,小福便来通报说顾相在外求见。
盛澈并未将人请进来,只是让惜错姑姑帮她换了套简便的宫服,披上披风,手里揣着个小手炉往外走。
顾牧和自以为这一面见不上,本打算将手中的东西让守门小奴转交,却没想到盛澈会亲自出来。
“见过皇贵妃。”顾牧和拱手行礼之后,站起身道:“过了明日,臣便要尊称皇后娘娘了。”
“舅舅来见我可有要事?”
顾牧和收在袍摆下的手动了动:“臣无事,只是来……”
“既然舅舅得闲,不若陪我去个地方。”盛澈温声询问。
顾牧和顿了顿,猜出盛澈要去何处,将手放下:“好。”
因明日皇宫大喜,各处宫宇皆是张灯结彩,红绸缀匾,景央宫也不例外。
自那日之后,赵倾城下令拆除佛堂,紧闭宫门,景央宫一夜之间大换血,如今已经一个熟脸也见不到了。
上次听申屠说,但凡参与那次围杀的人,全都被关进了罗刹院,陛下下令,用尽手段,要让他们不枉此行。
罗刹院内七层浮屠塔尽开,一天之内拉出去上百具尸身。
至于再细致的东西,申屠并未向盛澈多提,但他告诉盛澈,只要他执掌罗刹院一日,那她与正尘受的苦,他定会让那些杂碎千倍万倍的偿还。
盛澈晓得申屠言出必行,但她已经不太在乎结果了。
从前她有仇必报,如今该报的仇都报完了,可是身边的人也都走完了。
这才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报应。
盛澈与顾牧和静静站在高床软枕的锦绣榻边,看着曾经那个雍容华贵的美艳女人如同濒死的枯木一般躺在榻上,灰白相间的发丝衬的那张乌青的脸更加可怖,唯有纤薄的眼皮下滚动的眼珠和微微颤动的眼睫证明着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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