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太过迫切了。
“我怕。”盛澈直白道:“我也算是死过几次了,万一哪天又……”
“不会的!”赵倾城不准她再说下去。
亲近之人非死即伤,送青山的八百弟兄,杨觞,正尘,樱宁,风兮寒……
盛澈觉得自己属实是个灾星。
她扒开捂住自己唇瓣的手:“一路走来他们待我不薄,我总该为他们打算些了。”
“那我哪?”赵倾城声音隐隐哽咽:“那我怎么办?你可有为我打算?”
盛澈半垂着眸子看他:“你是皇帝,天下都是你的,何须我来替你打算。”
无波无澜的语气显得尤其的无情无义。
赵倾城颓然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
“好好喝药,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我便答应你。”
盛澈看着那道默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攥了攥尚有余温的手心。
赵倾城言出必行。
第二日,颜之便升了妃位,赐了宫宇,离交泰殿不远。
申屠带着岳惜岚来看望过盛澈,那日惜岚姑姑哭了许久,说了许多话,都不及申屠那句,本来捡的便宜儿子还是没了让盛澈心酸。
陈钧乔接到旨意本也打算来看她的,可临到出门前摔了一跤,伤了骨头,一时半刻的怕是下不了榻。老人家年纪实在是大了,盛澈不忍心让他折腾,就不准备见那一面了。
樱宁离宫的那日被晓桃和颜之扶着也要来交泰殿,但盛澈躲了起来,就她如今这副鬼样子,樱宁见了一定又哭个不停,风兮寒说她这个病不可郁结不可劳神不可动气,总之,就是不该见她。
风兮寒晚了夏樱宁几日出宫,他说过,若是盛澈的手脚不能恢复如初,他绝不会离开。
可貌似与常人无异又有何用,她如今连青龙刀都拿不起来了,就是个废人。
惜错进来传话,说风御医来了,盛澈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缠着的纱布。
这几日她将自己照料的很好,汤药也按时喝着,这是她与赵倾城谈判的条件,她心中明白的很,就算不用这个做威胁,赵倾城早晚也会答应她,这些只是两个人之间不愿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幌子。
风兮寒拆了布,不出盛澈所料,恢复的很好。
“风师兄应该不用再来了吧。”
盛澈转动着灵活的手腕,除了没有力气之外,当真是与常人无异。
“为何急着让我们离开?”风兮寒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却不代表不通透。
“只有将你们都送走,我才能了无牵挂。”盛澈道。
“了无牵挂难道不应该更肆意的活着吗?”风兮寒一语道破:“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盛澈重复着这句话,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在西昭时我是不想死却不得不死,在暗室时一心想要同归于尽,如今大概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陛下难道不能成为那个理由吗?”风兮寒问道。
作为旁观者,他不否认赵倾城曾犯下的错,但知错能改,赵倾城已经倾尽全力去弥补,将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剩下的……
帝王都无法左右的事,大抵天底下再无人可转圜。
盛澈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避而不答。m.ζgx.
风兮寒默默叹了一声,他来此不单单是为了辞行:“原定初九的帝后大婚已经作罢,只要你开口,他会放你走的。”
“没有离开的必要了。”盛澈垂下眉眼摸着自己的手腕:“我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前几日正尘说要重新修葺山寨,屋前屋后种上蓝雪见时,盛澈还曾憧憬过,如今再看,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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