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位置补着两块大补丁的绿布裤子。
大头则慢悠悠地拿起那个裤衩子。
刘青山这才拿起那件蓝裤子,裤子很旧,屁股蛋子的位置缝着两块一蓝一绿的大补丁。
心急火燎地套进一条腿之后,刘青山发现,自己不会穿了,真是越急越乱。
“三凤儿,你那裤子是旁开门的。”
二彪子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想想家里的两个姐姐,刘青山有点明白了。
这时候家里穷,一件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轮到他这儿,指不定拣哪个姐姐的呢,有条裤子穿就不错了。
好歹算是把裤子蹬进去,系上裤腰带,结果又有点整不明白了,你说这不是耽误事嘛。
这还是厚帆布编的腰带,一头是个铁制的半圆小碗儿,另一头是个铁环儿,二者相扣,就严丝合缝了。
看到地上还有个几乎褪成白色的红背心子,他拿起来套到上身。
又提上千层底的布鞋,布鞋前面撑开一个小洞,大拇脚指头光明正大地从窟窿里探头出来。
没法子,小子多费蹄子,丫头多费胰子,家家户户都这样。
穿完之后,刘青山就撒开蹄子,一溜烟向着不远处的村子里跑去。
……
此时此刻,碧水县火车站,简陋的候车室里,一个年轻人正拉着一名中年人的胳膊,心急火燎地询问:
“老舅,我妈得了啥病,现在到底咋样啦,老舅,你快说呀?”
年轻人戴着个大大的近视镜,梳着三七分头,瘦削的刀条子脸显得文质彬彬,不过此刻却是一脸惶急。
中年人长得比较瘦小,脸上并不着急的样子,他伸手拍拍外甥的肩膀:
“文学啊,你妈根本就没病。”
反正现在介绍信也开了,火车票也买了。
他只要把外甥押送回京,就算完成任务。
“没病?老舅,这到底咋回事?”
高文学用手使劲推了一下眼镜,有点发蒙。
老舅则拉着外甥,在长条木椅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文学,上次你给家里写信,说你在农村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是吧?”
嗯!高文学重重地点点头,他当然是下了决心的。
“你个傻孩子,真要是在农村结婚,那一辈子就窝在小山沟沟里,整天种地刨粪,这辈子不就彻底毁了嘛!”
高文学一直以来都醉心于文学创作,虽然有些书呆子气,但是这会儿也有点明白过来:
“老舅,可是我和金凤……”
中年人没有叫他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外甥的话语:“文学啊,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
“那村里的姑娘,看上的是你知青的身份,知道你迟早回城,不就把她也带回城里,摇身一变,就变成城里人,人家是攀高枝儿,利用你呢。”
高文学摇摇头,透过镜片的目光十分坚定:“不,老舅,金凤她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孩子还真是个死心眼子!
中年人也有点急了:“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托关系走后门,你妈就差给厂子里的领导下跪了,才给你争取到进工厂的机会。”
“你不是喜欢写作吗,人家厂领导说了,直接叫你进工会,以后重点培养。”
“你要是不回去,你妈着急上火,没准就真病了,你说你这孩子,不是不孝吗?”
高文学这回也为难了,一方面是养育自己的父母,一方面是自己心爱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当然也想回城,再怎么说,首都的生活,也不是这个小山村能比的。
老舅在一旁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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