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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他出身贫寒,当然想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可是他不仅仅是为这个的,他是真的想为天底下像他一样的同样出身贫寒的人做一些事情,他知道的。
小公主似乎看透了杨万里心中所想,看着杨万里,带着些许欣慰地笑意,道:“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杨万里,你回答几个问题。”
杨万里听得小公主问话,凝神屏息,“严阵以待”。
但小公主的问题却不如他以为的那般严肃,小公主问他:“一锭最普通的定州墨,多少钱?”
杨万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在殿中众人都转头看向他,只得咳了一声,回道:“三钱银子。”
“定州墨是大庆最便宜的墨锭,也要三钱银子以块。杨万里,一卷的颍州熟宣需要多少钱?”小公主问道。
“二钱半,如果多买,也许可以降到一卷可以降到二钱。”杨万里回道。
“颍州的地靠南疆,天气湿热,树木长得极快,但质地比北面的木材稀疏,颍州的宣纸公认是庆国质量最差的纸,晕墨晕得厉害,所以只有熟宣,不过最大的好处是便宜,就是靠着便宜这一项,颍州宣纸成了咱们庆国销量最大的纸,但即便这么便宜,最起码也要二钱一卷。”小公主扫视殿中众人,又问道,“你们知道在我庆国,一个五口之家,上有父母、下有一对儿女,一个月的口粮花费是多少?”
没人开口回答。
即便如杨万里这种过过苦日子的贫家子弟,平时也不打理这种家中琐事的,这些是他老父操心的,他的心思更多放在苦读上。
杨家其实是颇有积累的大族,只是杨万里这一枝没落了,但即便没落还可以依附族学读书,若是真是完全赤贫,是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的。しgㄚu.Π
杨万里都不知道,那些官宦子弟出身的太学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以本季的粮价,是两钱八分,只吃粗粮的话,两钱八分银子就够养活一个五口之家了。”小公主道,“都不够买一块最便宜的定州墨。”
殿内一时很安静。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接话,或者接什么。
“一个读书人的养成,需要耗费多少墨?用掉多少纸?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供养,读书人总是该有些用处的吧,那这个用处是什么呢?作为读书人,你们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小公主问道。
此时,一直没出声的老二以手支额,也许因为还未病愈,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没正形斜斜歪歪地靠着椅子,静静地听着小公主说话。太子坐得笔直,闭目养神,看不出他是否在听。
“你们之中的多数人读书,是为了名和利,读书可以科考入仕,做官掌权,成为人上之人,这才是大多数人读书的目的。”小公主看着殿中众人,忽地声音提高了,用一种格外地郑重道,“我大庆以武立国,先进朝堂上的贵胄,大多是武将,是拿命在当年北伐的战场上拼回来的,国朝开设科举,给读书人做官的机会,与这些用命换尊荣的武人平起平坐的机会,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国朝好心就喜欢做善事,专一成全读书人吗?”
小公主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
依旧没人有回答。
小公主的话说的太白了,白得他们不知道也不敢回答。
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郭宝坤身上,小公主道:“郭宝坤,我问你一个问题?”
“啊?”突然被点名,郭宝坤抬头,听得小公主要问题问题,又想到刚刚小公主问杨万里的那些,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东西多少钱那个东西多少钱?他花钱从来就不看数的。
郭宝坤有点儿没底气地咳了一下,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准备应付小公主的问题。
“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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