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看半晌,随即放回箱子,抖抖手腕回到石桌前工整坐好。
林中有涛声,沙沙作响,微风不皱,分外直白。
道士望着青衫上的微尘微微皱眉,举指轻弹抚弄,邺王看着他微微浅笑,笑容里多了一些东西:“还是本王之前所讲,你是太子的人,既然来了我便不能放你走。”
这话已然挑明,周游也不再打哑语:“你要杀了我吗?”
问这话的时候周游眉目清澈,好似这性命之忧和自己毫无关联一般。邺王和其对视,眼神也是古井无波:“我觉得很有可能。”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游回应的分外认真,邺王看着他这股子认真劲儿,反而是变的微微拘谨起来。
面前这位年轻的道士,不知为何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不是技不如人,也不是威慑凌驾,就是云淡清风的摆着一副正经脸,认认真真的问,便让人感到手心冒汗。
但邺王毕竟是皇亲国戚,各种场面都曾经历过几番,他仔细的看了一眼道士的眼睛:“我给你一个活命从这里出去的条件,桌子上的酒你看到了吧,三杯酒的时间,让我动心收你为门客,否则人头落地喂大雁!”
“非常合理,欣然接受。”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不过邺王却嗤之以鼻:“我高看你了,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周游闻言摇头,他平静地直视邺王,眼神温润又坚定:“我贪生,但决不怕死。”
这话说的深邃,邺王举起第一杯酒,酒液在杯中摇晃半晌,最后又静静放下:“你这话有点意思,你觉得人命很宝贵?”
周游摇摇头:“我认为我自己的命很宝贵,所以我不能轻易让它没了,不过在很多人眼里钱比命重要的多,但在如今的世道里有一个道理他们却不知道,那就是很多人拿命换钱,却不知道自己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说得好。”
邺王言罢,饮下第一杯酒。
周游也喝得畅快,喝完抹抹嘴巴:“阁下有心夺位,可是为了权术?”
邺王指指胸口:“却不是的,为一口气,不是什么天地正气,是鼓舞士气,我的兵希望我成为皇帝,而不是我弟弟那股书生意气。”
周游闻言笑了:“我看二者都不是,你身上如今散发的,是一股野兽腥气!不过红尘大世里的人,一辈子不过就是人性与兽欲不断交织干戈的过程,因此也算是常见。”
此言一出,邺王手中杯立时碎裂八方,眼神瞬间凝聚,手掌并指如刀!他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货箱:“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周游直言不讳:“你是逆鳞之人,不喜久居人下,贺华黎乃内宫阉人,更不会甘心受他所制,因此你如今韬光养晦不过是缓兵权宜之计罢了,你的兵随时可以踏碎凌霄宝殿,三千琉璃大道不过是个幌子,即便是自家祖宗基业,也可以自扫门前雪!这些道理不用细看,心自明了。”
邺王闻言目露赞许,缓缓举起了第二杯酒:“如此说来,你认定凶手便是我了?”
“不确定,我对江湖不甚了解,八方十门究竟有何般人物我还未曾洞察,因此不确凿的事情我不会说的通透,不过据我听说,所谓八方十门如今已然凋零过半。”
邺王站起身来,从寒杏树上折下枝条,在泥地上写起字来,他孔武有力,枝条气贯全身,一时间飞沙走石,笔力遒劲可见一斑,周游从旁瞧看,负手心中发痒,但看见手上铁链,又只能微微叹息。
不多时,地上多了一行字:刀剑瀛佛道,眉儒魁镖山。
邺王弃了枝条,拿起酒杯,叉腰立在当场:“十大门派流传至今,刀门被剑门倾覆,山门人脉凋零绝迹江湖,魁门远离庙堂漂泊不定,佛门不喜争斗自修山门,瀛门远在东岛深不可测,如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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