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阵浩大缥缈的吟诵便如山呼海啸般传来——
春来寒杏多料峭,北境处子竟妖娆。
祭天沽酒上太庙,王侯犬马不寂寥。
夏雨凉风滚湿木,太学拜首燕归嗷。
白玉楼前翻金榜,十年寒窗洗砚宵。
秋叶红尘兵阀换,窖藏牛马迎新朝。
慨当以慷陈情义,青阳好施满粥巢。
冬雪寒霜戎边苦,金镛远望虎狼皋。
不渡长江连浩瀚,我辈男儿自情操!
这是每一个北戎州子民都会吟诵的传世诗篇,从春到冬写尽了绵绵情怀诗意。
赵胤率领军士高声歌颂,众将士皆唱的涕泪纵横,声传千里震散天上疏云,一时间就连西梁兵士都被勾起浓浓思乡之意!
穆青候见状亦是心里微酸,但还是给了北戎州兵将最后的完整尊严。
一首云梦四时歌唱罢,他的令旗也随之缓缓落下。yu.et
就好似喝完壮行酒即将慷慨就义的刑场猛士,就好似洪水袭来最后唱一曲挽歌的绝望百姓,金色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城关下的数千军卒,甚至连喊杀声响都被西梁滚滚如雷的马蹄声浓烈遮掩!
屠杀。
这是一场纯粹的单方面的屠杀。
没有任何看头,没有招式也没有路数,就这般骑着马不断砍杀,就这般一面倒地完全人数碾压!
赵胤用三个月的时间消灭了数万西梁黑军,但这剩下的三万金甲雷骑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磨灭的恐怖存在。
他看着四周的兄弟在引颈受戮,他看着绝望的士兵在悲愤呐喊,他看着梅久郎中了四处刀伤依旧昂扬挺立,他看着自己的濮东郡大军就这般被吞噬地干干净净!
他感受不到声音,也看不到血和杀戮。
他的脑袋开始放空,开始微微发沉。
四周的将士纷纷软倒,他无力地举起方天画戟,和他们一起做毫无意义的冲杀。直到身边没有了任何一位同僚,直到他的方天画戟也断了脑袋,直到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孑然一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确确实实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人,一关!
穆青候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狂笑,金甲雷骑将他团团围住,赵胤在肆意的狞笑中仿若一只落魄的小丑。
“你终究还是输了。”
穆青候轻叹口气:“其实我也不算赢你,我没想过两位西梁军魂会尽皆折损此处,这笔账我肯定是会找那道士算的!”
“你斗不过道长......你也得不到这方天下真正的归顺......因为你是篡位者......根本不是长临王!”赵胤虎牙紧咬着和他对视。
穆青候闻言恼怒,谁知刚要发作便呆立当场——
赵胤自尽了。
这个叱咤诸国征战十年的青年将领,这个一手组建濮东郡二十万大军报国安邦的北戎州王嗣,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封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西梁历一六三年,北戎历鸿灵十四年四月二十。
北戎州驻扎在西陵关的五万大军尽皆受戮,西梁获得惨烈的胜利。
穆青候感觉心底微微有些发空。
他不相信公孙将军会离他而去,也不相信自幼便奉若战神的佘老太君会真的陨落消亡。眼下连他的金甲雷骑都折损了将近两万,这个损失不可谓之不惨痛壮烈。
就在此时,西陵关里燃起熊熊大火。
一名擎着火把的兵卒站上城楼,大声惨笑后和火把一同跳下!
“大皇子,他们烧毁了自己的兵器库和粮仓。”
“大皇子,我们拿到了一座空城关......”
随将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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