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帝才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之前朕就说过,你们没有跟着张希劲家的那个小犬上瞎折腾,所以死罪可免。”
“不过,大明律当中会再新增加一条规定,便是所有考入大学、国子监的生员都将会随机分配到各地乡村当中耕一年,凡生员为官者,也同样要到乡村当中耕种一年。”
“朕知道你们有的是法子能够把这个规定玩出新花样,可是朕不在乎,朕也有的是法子跟你们慢慢斗。”
说完之后,朱皇帝便带着曾诚和一众老农离开了这片荒地,而那些被留下来继续开荒的生员们却陷入了绝望——这回是彻底完犊子了!
无论以后能不能想办法突破大学、国子监的生员们以及想做官的生员们必须耕种一年的规定,但是在眼下,天底下的生员们却会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而把自己这些人恨得死死的!
而被天下的所有生员们记恨上……
武植明明是个官老爷,其妻潘氏明明是个官夫人,就因为得罪了施耐庵,最后这名声臭成什么样儿了?
朱元章明明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可就因为不招读书人的喜欢,这名声不也是臭不可闻?
还有永乐,成化,正德,嘉靖,万历,天启,崇祯……又有哪个落下好名声了?
徐振东看了看手里的镐头,再看看旁边不远处那些出身商贾之家的生员们,最终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又举起了镐头。
“砰!”
朱皇帝的脚步略微顿了顿,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中原堂口有句老话,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生员们在家里被父母亲人宠着,在学校里被先生们捧着,朝廷每年还要在紧巴巴的预算里给他们挤出来各种补贴,等到毕业之后的出路也远比其他人更宽更广,这么好的日子他们不想过,非得折腾着要哭宫叩阙,却又怪得了谁?
等回到了崔各庄农会,朱皇帝便直接对曾诚和崔保国吩咐道:“回头曾卿拿个章程出来,崔老哥这里也要做好准备,既不能耽误了咱们自个儿的农时,顺便也要教导这些生员怎么耕种,让他们也认识到耕种的苦处。”
曾诚忍不住试探着劝道:“陛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如果说针对那些打算进入官场的生员们倒也罢了,可是那些考入大学、国子监却志在皇家学院、军府的生员,没必要让他们也跟着耕种吧?更何况,闹腾起来的生员终究是少数。”
朱皇帝知道曾诚的意思——把这些闹腾起来的生员们发配去开荒倒也罢了,如果把那些没跟着闹腾的生员们也发配去开荒,这对他们而言,不也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不公平?
或者说,朱皇帝的这种玩法是不是有点儿矫枉过正了?
朱皇帝微微摇了摇头:“朕知道这样儿会造成一定的人才浪费,甚至有可能会吓到一部分志在大学、国子监或者皇家学院的生员,朕也知道没跟着闹腾的生员才是大多数,可是这些生员……”
大明的社学是五年制,七岁入学,再算上县学和府学各三年,当一个生员读完府学,考入大学的时候正好是十八岁,而十八岁又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这时的生员们热血、冲动,引导好了是一股巨大的助力,引导不好就容易闹出大动静来。
就比如这次,很多没脑子的蠢蛋只是被人一忽悠就敢跟着跑到紫禁城外哭宫叩阙,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哭宫叩阙会造成什么样儿的影响,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身后的家人。
让生员们在进入大学、国子监之前先耕种一年,既是为了提前让他们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民间疾苦,同时也是为了磨一磨他们的性子,省得这些蠢蛋们再搞出什么大动静。
朱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柯志明:“胡闻洪和张希劲那几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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