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沿着地面缓缓扩散,众人看着那只断掌,面面相觑后退两步。
死人都见过不少,自是不怕一只断了的手掌,可眼前的是皇后自残砍下来,说难听点,是他们逼宫造成,到时陛下怪罪,谁都跑不了。
一想到这茬,不少人心里就有发慌,下意识的一退再退,往人群后面钻去,也有不甘的还想叫嚣两句,最后还是被相熟的好友拉着就走,盘踞皇城下方的一道道身影,终究不是铁打的一块,见有人先走,叫了声:“皇后豪迈!一只断手就平了风波,我们佩服!待陛下回来,让陛下定夺!”便抱了抱拳,带人离开。
城墙上,鲜血如泉涌落下,精通包扎的士卒正飞快的涂抹止血药,耶律倍站在不远,看着母亲一手拄刀,一手仍由士卒包扎的神色不敢上前,一旁的弟弟,耶律德光却是哭的像个泪人,跪在地上,一声声的问母亲疼不疼之类的话。
“阿姐!”萧阿骨只上去,被月里朵一刀指过来逼的停下,妇人刀锋一转,呯的砍在墙垛,溅起石屑的刹那,她朝下方正渐渐散去的一帮贵族,喊道:“停下!”
游散的火光停了下来,离去的契丹头人、贵族一一回头,妇人的声音随着夜风再次响起。
“......你们都是契丹的肱骨,怎么打下偌大的基业后,就忘了当初咱们坐帐篷、木屋穷苦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与雪山一样陡峭;胸襟与草原一样宽阔,为什么到了今天,仅仅失去了一些钱财,就把契丹的勇士逼的失去了往日的豪迈和英勇,变得跟南面的汉人一样追逐财帛,迷失在里面?!”
“你们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忘了陛下是如何宽恕你们,让你们有了今天的荣华富贵!”
“陛下还在幽州与汉人血战,正带着狼群为契丹,为契丹的子民捕获猎物,他是合格的头狼,而你们甘愿当窝里的狼崽子?因为自己的愚蠢,反而想要冲击狼王的宫殿,不敢到羞愧?!”
妇人一连几句质问,语气高亢,掷地有声,将下方贵族们说的哑口无言,听信汉人花言巧语,被庞大的收益迷花了眼,归咎到皇后身上,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皇帝还在外血战,一行人逼宫,逼迫皇后一个妇人,说出来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风吹过城墙,月里朵咬着牙关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努力忍着断腕传来的剧痛,手中宝刀缓缓举起来。
“我将此事压下,就是不想让陛下分心,以免被汉人有机可乘,但现在想想,事情估摸已经被你们传出去了,我契丹大军所向无敌,可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不会军心动摇。我契丹的肱骨、契丹的勇士,此时此刻,该是展现你们曾经骁勇善战的一面,增援耶律阿保机,挽救契丹落入失败的深渊!”
刀锋探出城墙外,指着下方一片片林立的火光,声音嘶喊:“可敢挽救契丹!?”
下方身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了这个关头,他们岂能不表态?有人反应过来,可已经被皇后的言语捆绑了,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其他人齐齐应下,这才向城墙拜了拜,带着私兵在长街散去。
一道道光芒在眸底渐远,月里朵身形摇晃,英武的身姿顿时软软倒了下来,被萧阿骨只一把搀住,转身背到后背飞快下去城楼,往皇宫赶去。
接到消息的御医,背着药箱被侍卫架着飞奔后宫,重新抹药、包扎,喂了汤药,昏睡的妇人在下半夜才渐渐醒来。
脸上仍旧惨白,看着三个儿子耶律倍、耶律德光、以及最小的耶律洪古站在床前,十一的耶律质古懂事的吹着药碗热气。
萧阿骨只则坐在石阶上,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啄,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睛,连忙起身:“阿姐。”
“质古、洪古,你们都回去歇息!”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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