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看中,直接当上了双河公社的副社长,从此吃上了商品粮,走上了建设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根柱媳妇及其娘家人对白党正的感激自不必说。
满仓父自己不会说话,但他知道白党正会说话,所以对“探话”是充满了信心的。而白党正本人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一路上心里都在打鼓,不是满仓父与自己结拜,他是一辈子也不会跟这个算盘都打不起来的连襟打交道的。
那天“探话”像摆了战场,白党正被王金水一杯酒喝晕了头脑,于是假说尿急,出去清醒了一会儿,就才得到了抑制。回去后便不敢造次,推了酒杯,奔向了主题:“金水呀,今天我俩过来你也知道是啥意思,你看两个娃子都大了,定了亲也一年多了,彩礼也清了,俗话说,儿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闺女你也就别养着了,咱腊月里选个日子嫁了吧”。王金水自顾抿了一口酒水,摆了摆手说:“姐夫,你这话可没有说对,什么我养着闺女,是闺女养着我哩,玉花现在担着队里的会计工作,一年要挣到四百多工分,我们村可比你们那些村强多了,一个工分才一毛多,我们这里去年可是三毛多——”说到这儿,地下站着的玉花刚要反驳,不料王金水此刻正适时地看着她,“玉花,替你妈把猪喂了”,转过头来,“你俩算算这一年是多少钱?一百多哪!我还有个儿子,也十好几了,马上就到了说媳妇的当口,我得给他打点基础。再说了,玉花还不是不到龄嘛”。白党正赶紧插话说:“玉花今年不是二十了嘛,咋还不到龄?”王金水不紧不慢地说:“玉花今年是二十,可她是腊月二十八的生日,你今年想娶,人家民政部门能让你?再说了,咱应该主动响应国家的号召,积极贯彻计划生育政策,实行晚婚晚育不是?所以说不要急嘛,咱慢慢来,来,吃饭”。白党正没心思吃饭,满仓父张着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只听白党正说:“金水,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今年不办,等过起年来正月里办,一则玉花的年龄也够了,二则又不违反国家政策”。王金水赶紧接过话来,“正月就更不行了,玉花‘犯月’,而且就是正月,到时两家人不管谁因此出了问题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你俩说对不对?”满仓父见缝插针,急忙说:“二月里也可以办的,那个时候春暖花开,也是好日子”王金水苦笑着说:“亲家呀,二月里人人都出工下地,哪个村的队长允许在大忙季节操办喜事?即使你们村同意,我们村能同意吗?玉花是会计,能给群众起这样的带头吗?,你们这是急啥?媳妇会有的,孙子孙女也会有的,咱明年再说好不好?”大能人白党正也没了办法,俩人只好放下东西,轻装回家。
第二年,白党正与满仓父仍按正常套路出牌,连探了几次,均无结果。第一次是王金水查病不在家,第二次是看病不在家,第三次是装病在家,尿盆子还在脚底下放着,人躺在被窝里呻吟。俩人哭笑不得,破费了许多东西,无功而返。满仓不干了,几次嚷着要去与王金水算账,都被父亲止住了,父亲说:“满仓呀,咱钱已经花了,东西已经给了,屙出去还能再吸回来吗?再说了,他王金水再赖也毕竟是个人哇,他不为咱想,也得为闺女想吧,玉花情愿,他能熬到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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