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鸿沉着脸,一边摸着自己被匕首划破的脖子,一边往外走,路过跪在地上的三个仆从时,有些烦躁的挨个踹了一脚过去,怒吼道:“愣着干什么?想死?!”
“都给我滚!!”
不过一会儿,院中便只剩下了墨竹和沈晏卿。
见人都走了,墨竹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蹲下身看着苍猊,视线在它身上划破的毛皮上看了又看,这才说:“公子,苍猊好像受伤不轻,我屋子里还有点药,我马上去拿!”
沈晏卿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上有着沈昌鸿的血,但并不多,只染红了一点刀身。
“叮当”一声,沈晏卿随手便把这把匕首随意扔到了脚下。
他垂眸看着了一眼乖巧坐在地上却浑身狼狈的苍猊,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来给它上药,你……”
“你把那张皮找个地方好好埋了。”
墨竹愣了愣,也不忍心看那张鲜血淋漓的皮,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对公子的影响,忙不迭的说:“好,公子你带着苍猊先去屋里面处理一下它身上的伤,我会好好收拾院子的。”
苍猊老大一个,身上的伤口却也不小。
沈晏卿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它毛发上穿梭,他面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先检查了一遍苍猊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上药。
他低垂着眼眸的时候神情总是有些看不清,但虞真却知道他心中有些不太好受。
结合不久之前看到的,沈晏卿……应当是因为她出事了,这才拿着匕首威胁沈昌鸿?
沈晏卿上药的手法很轻,但却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墨竹收拾完院子回来,他才开口道:“给苍猊准备一点吃的,它应当也饿了。”
一说到饿,她确实是饿了,这么一天下来又是被抓又是逃跑的,真的很费精力。
墨竹看了一眼沈晏卿的神色,知道他心绪不佳,也不知道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去给苍猊准备饭食去了。
因为受伤外加墨竹私心怜爱,虞真吃了一顿十分丰盛的美食,全都是她爱吃的肉肉!
她在一边干饭,沉默已久的沈晏卿却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你去含烟院中,替我传一句话给她。”沈晏卿冲着墨竹说。
墨竹没问为什么,当头便应了下来,但面上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公子,林夫人和咱们本来就不对付,这段时间她忙着和含烟斗,咱们本可以坐山观虎斗……”
“那是以前,今天过后,局势已经全然不同了。”
墨竹知道公子一直是个十分有成算的人,他虽心下担忧但却没有质疑:“那公子想让我传什么话过去?”
沈晏卿冷笑一声,说:“你便问她,想不想做沈府真真正正的当家主母。”
墨竹瞳孔一缩,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从苍猊差点被沈昌鸿害死后,公子便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低下头,应了一声是,竟突然觉得现在的公子有些陌生起来。
墨竹面上的神情让沈晏卿眼眸一沉。
“墨竹,你从小便跟着我,我与沈府中的人,终究有这么一天。”
“若你不想趟这浑水,我明日便送你出府,给你寻份好差事。”
墨竹一惊:“公子!我从未想过从公子身边离开!”
沈晏卿见他面上没有半分勉强,移开了视线,叹口气说:“……那便去带话吧。”
墨竹很快便回来了。
“公子,她应下了,问公子应该怎么做?”
沈晏卿轻叩桌面,漫不经心道:“让她去查杨忠孝和春燕楼,就说……”
“她想要的把柄,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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