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说那种一只鸡只吃鸡舌头,剩下的都扔了,鱼只吃某一片鳞片下面的鱼肉,吃一顿饭几百两银子的,我只能说,是傻逼玩意儿。”
李观一直言不讳,大有钓鲸客之雅量。
南翰文夫子被震得一阵一阵的。
半晌了,哼哧出一句话来,道:“秦王殿下,直爽!”
李观一大笑,道:“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啊,不过,我们吃正常的吃的才是对的啊,这些烧饼,粮食,都是老百姓一年四季,辛辛苦苦从地里面耕种出来的。”
“我们吃一点,百姓就少吃些,我们若是铺张浪费,奢侈享受的话,百姓要少吃多少,一顿饭百两银子,可是一两银子,就够一家人勉勉强强活一个月了。”
“他们一顿饭,就吃掉一百户人家一个月的口粮。”
“先生饱读诗书,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南翰文沉默许久,竟说不出话来。
只是又想到了那乱世之中的一千万两白银,皇帝欲要腐蚀另一个对手,哪怕是那个对手英气勇武,有开辟未来盛世,让百姓过得很好的英雄。
丞相要顾及自己的清名,在这样清名之时,也得要顾及全家和府邸上上下下两百多人的生活面子,得要拿钱;下面的官员,为了在这大厦将倾的时候走一条活路,得要拿钱。
最底下的官儿,是为了自己能够升迁,也得拿钱。
这钱从哪里来的?
就是秦王所言,百姓一年四季辛辛苦苦地劳作而出的。
谁都没有出钱,唯百姓出血肉。
谁都拿到了钱,除去了田垄里的万民。
这个时候,来往有百姓避雨,在这里点一碗热乎乎的鸭血粉丝汤,避雨的时候,去谈论些最近的事情,这交谈声音,冬雨落下时候空中弥散开的雾气,还有闲谈的时候口中的热气,混在炊烟里面,是一种让人懒洋洋的韵味。
红尘人间,至此极也。
南翰文忽觉得心中剧烈冲动,过去几十年的经历和这短短一个月的见闻,正在心中发生剧烈无比的冲突,这个老文士沉默许久,拳头握紧又放下,放下有握紧。
忽而听得敲击桌子的声音。
抬起头,看到秦王殿下目光平和,正自看来。
南翰文心中微顿,觉得是否自己已被看破。
这位陈国的使臣挺直了腰背,气势沉沉,正要开口谈论这天下大势,风起云涌,帝王将相,列国交锋。
秦王的筷子虚指了下南翰文的碗,认真道:
“粉坨了。”
南翰文:“…………”
方才紧绷,方才担忧,挣扎,天下国事大势,如天空之楼阁,这般聊下来,只这三个字,一下就把南翰文给拽下来,拽到了实地上头。
这般人间气韵,人和人之间真实相处的感觉涌进来。
南翰文呆滞许久,似是放空了心,忽而放声大笑起来了。
吃完了这一顿充满了烟火气息的饭菜,南翰文浑身轻松,热气腾腾的了,坦诚布公地道:“秦王殿下,您答应我大陈和应国,修建王宫,实际上是有他用吧?”
“可否告诉在下?”
秦王竟当真笑着道:“先生倒是明察,确实如此。”
秦王李观一道:“这辽阔宫室,是为了传承。”
南翰文疑惑:“传承?”
秦王道:“是,继往圣之绝学。”
“整个江南十八州,最顶格的宫殿,给学子准备的。”
南翰文恭恭敬敬道:“那和各国的宫学,还有中州的学宫,有什么不同?”
“不同吗?”
秦王伸出手,天上落雨已渐渐停歇下来,他的神色平和,回答道:“不问出身,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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