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调兵?”
众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人咳了一声,小声道:“侯爷,自从织造发展后,江南富甲天下,在此地劫掠一村,胜过在其他地方劫掠一县,从倭寇的分布上看,其重心也多集中在两浙,敢问侯爷,是想从外地调兵入两浙?”
顾怀点头:“两浙士卒大多不善战,倭寇来势汹汹,连海军重组都未完成,更别提训练新兵了,仅靠现在的兵力,也就只能分守各地,静待倭寇登岸,如何能剿杀台州那些流窜的倭寇?所以必然需要调兵入浙,协助剿匪,你们说说,能从哪里调兵?”
“不如抽调北境铁骑?”有人说,“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强在军势,定能将倭寇一扫而空。”
“胡闹!从北境调兵,多久才能入江南?更何况江南多河流,土地松软,四处滩涂,起兵能发挥的作用能有多大?”立刻有人斥道,“下官以为,可以从蜀地、荆湖、淮南调兵入江南,这些地方的士卒虽不识江南水土,但好在路途不远,战法相似,他们才是上佳之选。”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各有各的理,顾怀摇了摇头,他之前在蜀地连番大战,到如今蜀地都没缓过来,从那里调兵不太现实;北境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抽调了骑兵,拿什么防辽人?更何况天高路远,等北境军队入江南说不定都明年三四月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顾怀正想拍板抽调荆湖两地卫所官兵入浙,一旁管理军需后勤的官员却吃吃开口了:
“侯爷,朝廷...朝廷怕是支付不起调兵的庞大军费了,这两年江南财政虽然好了一些,但每年的税收也越来越高,要填河北西北那些窟窿,两浙地方府库都已经快空了...江南比不得边军,边军饷银低廉,但荆湖多是卫所兵,军饷本来就高,再加上战时补贴,这笔钱...两浙出不起。”
顾怀茫然听罢,半晌没有再说话。
仗没打完,钱不够了。
这也怪不了这位官员,实在是江南丝织发展,经济繁荣,跟朝廷有没有钱没多少关系,如今江南真正富裕的是那些工厂主、商贾,人家该交的税也交了,朝廷也把钱拿去填其他地方的窟窿了,江南府库也就能够养得起地方,如今要从外地调兵,这钱从哪儿来?
没有军饷,喊几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一些军民鱼水、休戚相关的道理,对现在的军队根本就行不通,尤其是地方卫所官兵,人家是有家要养的,自己吃不饱、家人没饭吃,说破了天也没人愿意卖命。
顾怀闭上眼沉思片刻,他甚至生起了对那些豪门大户下手的冲动,可片刻之后就强迫自己把这个想法打消掉,这样做无异于是在掘江南的根,固然能筹措军费,但之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那些商贾工厂主是有积蓄,可那是别人的钱不是朝廷的,真要是动手抢,只会演变出更严重的后果。
如果是在北境,顾怀还能去压榨压榨那些地方士族,反正北境那直面辽人的鬼地方所有人都只能一门心思跟他走到黑,可江南不同啊,这种例子一定不能开,地方士绅有钱人不是年猪,不能要用钱了就去宰一茬。
见顾怀半晌没言语,有官员小声道:“侯爷,下官认为,为了节省军费,其实可以少调卫所官兵,毕竟各地卫所官兵战力如何,其实也尚未可知啊。”
顾怀失笑道:“不调卫所官兵凋什么?地方青壮?不可能的,他们怎么肯离开家乡,也根本没有保家卫国的觉悟...先传令,抽调荆湖洪州、信州、黄州三州卫所官兵,即刻入江南平叛,奔赴台州前线,与两浙官兵形成合围之势,至于军费的事,本侯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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