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崩丧,想必是知道沈舒身子大好,沈家要重新发达,这才急不可耐地上门来拉关系吧。
此举虽然捧高踩低,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世人都爱挑那热灶加柴,谁会专门去烧冷灶呢。
虽是如此,到底惹人不齿。
街坊们看向沈青鸾的眼神不免带上几丝怜悯。
见微知著,只看今日君鸿白的举动便知他往日对沈青鸾有多怠慢苛薄。
君鸿白被众人看得满心羞耻,满脸的难堪浓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更叫他难堪的是,沈青鸾从始至终静悄悄地站在一侧,半点替他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沈舒见他如此,方才满意些许,似笑非笑瞧着他:
“多谢姑爷盛情,沈家不比镇远侯府富贵滔天,今日只是略备薄酒来招待,不知姑爷愿不愿意纡尊入内喝上一杯。”
君鸿白念了多年诗书,本不是笨口拙舌之人。
今日实在因为满心的羞耻未能成言,而沈舒也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不等他开口就扶着下人率先进了大门。
沈母和沈新月也跟在他身后,沈青鸾便也面露黯然,失望地看了君鸿白一眼,一家人兀自进了沈府。
君鸿白一个人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锋利的薄唇紧抿,双目死死盯着沈家人的背影恨不得立刻甩袖就走。
更叫他愤怒抓狂的是,他若敢这么做,下一刻他嫌贫爱富苛待岳家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以沈氏为首的文官团队再也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所以哪怕明明已经被灭顶的羞耻和愤怒淹没,他也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提腿,咬牙往沈府内走去。
院子里,沈母挽着沈青鸾的手臂,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上次那人又送了一大车药草的事。
沈青鸾自己也是惊诧。
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瞧这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将,出手却如此大方。
她被沈舒教养多年,对朝堂格局和朝中大臣如数家珍。
心知这等名贵的草药,若是朝中新贵定然是拿不出的。
哪怕是镇远侯府二房,在军中屡立奇功多次受赏,也要倾尽全力才能拿出这么些东西。
而能够随意拿出来送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人家,其家底有多厚,她简直不敢深思。
沈青鸾哪知薛隐是将君呈松库房里的好东西尽数都搜刮了一遍才有这般丰厚的景象,还以为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是而这会心中暗自思量,将朝中或许符合条件的人对号入座猜想了个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哪个武将会有这般厚的家底。
罢了,想不出就不想,沈青鸾拍着沈母的手:
“母亲先给父亲养好身子,那人也并非无事献殷勤,而是有事相求之故。我既得了他的好处,便不会让他吃亏。”
这般想着,沈青鸾给沈舒请安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去了书房,将厚厚的一包信纸摊开。
入目,沈青鸾眉心又狠狠一跳。
平心而论,男人的字迹进步了许多,笔锋和收尾处的笔钩还隐隐看得出字帖上的痕迹。
只是男人似是因为有心追求字迹工整,刻意将粗粗肥肥的字费劲地挤在一张纸上。
又因笔力控制得不好,那些字迹繁多的字便笔画交织在一块。
这叠信纸在沈母这也放了些时日,墨迹氤氲在一块,沈青鸾只看了片刻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像是有十数只蚂蚁在爬。
沈青鸾按着眉心,将信纸丢给翠翠: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读书识字不在话下,今日便考考你,将这封信给我读一遍。”
翠翠傻眼,摊开信纸结结巴巴念了起来。
“……生而丧母,父亲扶正妾室,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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