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心的争执,当日是因为——
现在藏在她床底下的那个男人。
沈青鸾脑子转的飞快,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缓缓道:“三日前去茶馆,原是因着罗夫人盛情相邀的缘故——”
沈舒忽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语气中是难掩的怒气:“她邀你,就是为了替忠勤伯府陈家做说客!”
沈青鸾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激灵,待听清了他的话之后,又怔愣了一瞬。
沈舒怒气蓬勃,并未注意到她的反应,反而站起身子,双手负背愤愤不平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陈家说是伯府,实际上也不过是武将,武将是什么人,跟镇远侯府一样的莽夫赖汉。罗不平真是魔怔了,居然叫他夫人给这样的人家说亲,今日忠勤伯居然还当面来问我结亲一事怎么想。
呸,半点礼数也不懂的憨货!当我沈家是什么!当我女儿是什么!以为我女儿合离了,便是什么人都能肖想吗!”
若沈青鸾面前有镜子,一定能发现这会她脸上的表情很滑稽。
三分不敢置信,三分劫后余生,还有三分是尴尬和错愕。
沈舒将罗不平和忠勤伯府并着镇远侯府骂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才稍散。
见了沈青鸾还半跪在地上,上前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青鸾,你可不能犯糊涂,虽然合离在家,可父亲养的起你。
那忠勤伯府定然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个陈宣,虽然官位高,可生的却是个罗刹样貌,没得吓坏了我女儿。
再说了,那些武将一个个不知道礼义廉耻,我就算是丢了这官不做,也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武将!”
见沈青鸾脸上表情不对,沈舒止了话头,换了种和颜悦色的语气。
“不过,若是你喜欢,一切都好说,你见过那个陈宣没有?觉得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沈青鸾便觉一阵尖锐的视线透过床板射了出来,刮得她脊背一阵发麻。
这是送命题吗?
而面前的沈舒虽然语气舒缓,可脸上的表情却僵硬,嘴唇像是被钩子钩上去。
一看就知道他方才这个问题,很是违心。
沈青鸾僵着脸,“女儿见过陈统领——”
前后两道视线陡然锋利到极点,仿佛只要她下一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要世界毁灭。
“女儿并未想过要嫁给他。”
沈青鸾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终于让屋子里似要盈顶的怒气止住。
沈舒哼了一声,“寡廉鲜耻的畜牲,也敢肖想我女儿。叫我见了他,定然是大棍子打出去。”
沈青鸾嘴角抽搐,余光见了床底的阴影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忙拉着沈舒换了话题。
“好了,没影的事父亲总说了作甚,女儿并未想要再嫁。”
她倒了杯茶递给沈舒,见沈舒喝了后情绪似乎是平静了一些,才不着痕迹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婚姻之事尚且是次要的,如今我和万贵妃之间应当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父亲可想好该如何应对?”
沈舒眉头蹙了蹙。
这是他们父女两个都有的习惯,意味着遇上烦心事。
沈青鸾心中有些歉然。
虽然她自认自己无错,可到底这些纷争都是因自己而起。
半晌,沈舒挥袖,“国事家事,事事烦扰,不过有爹在,总不至于招惹到你身上。
你今日做的极好,只管好你自己不吃亏就是,旁的事,父亲自有办法来做。”
沈青鸾一时无言。
沈舒却又变了脸,“我和罗不平之间的事,也不许你插手,罗夫人若再来找你,你只管将她当作不认识的人。
你的亲事父亲自有主张,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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