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三日便在沈母絮絮叨叨该穿什么衣裳打什么首饰之中度过。
到得出门这一日,沈新月捂唇,吃吃笑看着一身华贵的沈青鸾,娇笑道:“长姐,你真要穿这一身出门?”
沈青鸾挑眉,“怎么,不好看?”
沈新月摇头,“倒不是不好看,只是一看就让人有打劫的冲动。”
沈青鸾扶了下鬓边斜插的步摇,那颤悠悠的珐琅细丝儿无风自动,显得她的脸越发白得如瓷器一般。
又接了沈母特意制的浅绿色薄罗披帛,飘飘渺渺挽的手臂弯,真一个裙曳摇动,华贵无双。
“你这么想,便是穿对了。走吧。”
姐妹两上了马车。
昨夜回府时还不觉得,现下日光正好才觉出,沈家的马车也是改头换面。
上好的木材上铺着柔软的皮垫子,气派得紧。
这一寸一寸的细微之处,细细算下来,都离不开君呈松当初的援手。
沈青鸾是个念恩重情的人,这也注定了,她永远不会有她想象中那么洒脱。
虽然君呈松是害她陷入君家这摊泥泞的元凶之一,可他对沈家乃至沈青鸾自己的帮助,都是实打实的。
至少现在,她心中就有些难受,难受在她注定没有回报君呈松的机会。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既然已经和君家划清界限,他们最好是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这样好的日子,她输不起,也不想输。
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很快到了忠勤伯府门口。
忠勤伯夫人为人古道热肠,素来交友广阔。
她的帖子一下,前来赴宴的人不少,各式马车从忠勤伯父门口一直排到巷子口,堵得沈家的马车不得寸进。
沈新月探着头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身子咋舌:
“今日怕是大半个京都的勋贵都来了,长姐合该穿这身打扮才是,免得叫人以为咱们乡巴佬进城。”
她年岁还小,梳着双环髻,带着一副璎珞项圈,歪头憨笑赞叹的模样可爱得紧。
沈青鸾不禁想起前世。
她到死的时候,身上已经一件名贵的首饰都没有,甚至身上穿的都是下人才穿的粗布衣裳。
明明她为镇远侯府呕心沥血,赚了不少银两,却出于一腔母爱将好东西全都紧着君倩和杜绵绵。
明明一开始,她也是喜欢打扮得鲜亮美丽的。
只是每当她为自己添置那么一两件首饰,或者制身新衣裳,君倩就会酸溜溜地在她面前,哭着她生母从未过过好日子。
如今想来,真正的家人应当是为彼此的好而由衷的欢心。
沈青鸾捏着沈新月的脸颊笑了笑。
姐妹俩正要再说几句,马车外一阵吵嚷传来。
“喂,将你们的马车挪开,挡着我们姑娘的路了。”
车厢内温情顿破,沈青鸾还未开口,车帘子被一把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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