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忠勤伯府这一遭,可算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以往她总以为沈青鸾的荣耀来自于镇远侯府,沈青鸾的富贵来自于杜家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一丝金银。
今日没了沈青鸾的庇护,她才得以窥见一丝丝真相。
原来杜家并不能替她增光,反而却是她身上的污点。
难怪沈青鸾此前,总是打断她在外吹嘘杜家的富贵,彼时她还以为沈青鸾是太过小心眼之故。
君倩心中染上一丝复杂。
以往因着对沈青鸾的偏见,她总以为沈青鸾那些教诲她的话都是虚假的空话。
直至今日,才知她字字句句,真知灼见。
所以,她虽然恨沈青鸾,却并不想真的毁了她。
诚如沈青鸾自己所说,众人高看她,是为着沈这个姓。
而她若想高嫁,靠的只能是沈青鸾,而非靠着杜氏的万贯家财。
恰恰相反,杜家的银子,于她而言或许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想清这一点,君倩整个人如同被烫到,一个猛子弹起来,连忙身上将头上的头面首饰扒了下来。
“拿走拿走,全都拿走,日后再也不要拿到我面前来!”
晴云被吓了一跳,“大小姐,您怎么了!”
君倩被她喊醒,忽然死死盯着她,神态阴郁,“刚刚你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言罢转身离去。
晴云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没听到?
是什么意思?
晴云迟疑地跟了上去。
是会当作视而不见,好日后事发不牵连到她?
晴云心中翻滚起来。
却说沈青鸾回沈家,族人问起她缘故,沈青鸾只轻描淡写道:
“老夫人叫我将中馈交与倩姐儿和杜姨娘,想来是怜惜我嫁入镇远侯府三年,每日晨昏定省从无缺漏,打理家事从无错处的辛苦,这才叫我好生歇息。
我想着家中父亲久病,我却只挂着夫家而无从尽孝,难免心中悲切,这才回府侍奉。”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含量,至少沈家族老和沈舒一听就露出怒容:
“无知莽夫,漫京城也没有主母尚在却要小妾和黄毛丫头管家的道理,当真是粗鄙丑事做多了,不知道如何堂堂正正做个人!”
沈舒狠狠以拳砸着桌面,“君家本就是靠陈将军带领才得了军功从而起家,能认得清几个字已是不易,要求他们知道‘廉耻’和‘礼仪’两个词实在太为难。
老侯爷尚且有几分仁善义气,君鸿白这一辈却学尽了蝇营狗苟的做派!
好,她们如此羞辱你,你只管在沈家好生住着,她们总会上门来求你回去!因为我沈舒一出手,无论杜家还是均价,都要夹着尾巴来找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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