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有朝一日沈青鸾说不定会活活将她气死!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种不听话的孙媳,就该像那杜文娘一样……
她飞快垂下眼,敛去眼底的狠毒。
沈青鸾朝她看了一眼,只觉得她沉默得有些反常,却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旁人以为镇远侯府门楣荣耀,以为陆氏端庄谋智,殊不知镇远侯府本身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大筛子。
前世沈青鸾缝缝补补,这才保得镇远侯府这艘漏水的船缓慢却稳当地前行。
这辈子沈青鸾若是罢手,不必她费心去找漏洞,漏洞也到处都是。
至于陆氏就更不用说了,没了沈青鸾的规劝开解,她终于还是露出了刻薄、愚蠢、肤浅的真面目。
镇远侯在一旁虎视眈眈,且看起来不似前世愚蠢鲁莽,沈青鸾无需动手,陆氏也会自取灭亡。
所以,她仍旧盯着杜绵绵,缓缓道:“上次在大爷面前,我留了几分情面,并未重罚你,可你却屡教不改,原是我的错。
须知有些人教上一次便会铭记于心,有些人若不重重挨罚,便永远都改不掉。”
她手背朝上,食指和中指以优雅的姿态在空中轻弹,“掌嘴二十下。”
珠珠毫不犹豫地抡圆了胳膊框框往杜绵绵脸上甩去。
皮肉相贴地声音在屋子里响得清脆,众丫鬟都忍不住咬紧了牙,仿佛那巴掌是抽在她们脸上一般。
君倩更是脸色惨白,将头战战兢兢地埋在双臂之中,生怕沈青鸾见着她,也朝她发难。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杜绵绵呜呜的爱好,和珠珠扇巴掌的声音。
众人在心中莫属着,头一次,她们觉得二十这个数字如此漫长。
等珠珠打完最后一巴掌,无所谓地在空中甩着有些疲惫的手,杜绵绵脸颊已是肿得老高。
嘴角一行细细的鲜血蜿蜒往下。
沈青鸾抬脚往她面前又走了一步,让杜绵绵只能看到她鞋尖上的绣花。
沈青鸾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镇远侯府规矩森严,杜绵绵如此言行无状,主母教训妾室应当不失礼吧?”
陆氏死死盯着她的脸,浑浊的眼珠里,杀机一闪而过。
片刻后,陆氏赫赫笑了,“沈家女果然名不虚传,从不失礼,好,好,好!”
她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之中的阴狠浓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沈青鸾明着说打杜绵绵的脸,实际上,何尝不是借着教训妾室的由头在打她的脸。
好,好,好!
好大的胆子!
“主母教训妾室的确不失礼,果然是我镇远侯府的好孙媳!你熟读诗文,应当知道什么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沈青鸾,你嫁入镇远侯府整整三年,可曾为镇远侯府延绵子嗣!”
陆氏两只黑黝黝的眼珠犹如嵌在树干里的两个窟窿,看得屋子里的人一阵阵发寒。
呵,好大一顶帽子。
沈青鸾仍是那副闲散的姿态,只有她自己知道,放在身侧的手心,已是一寸一寸握紧。
无后。
这难道是她的错吗?
君鸿白那个王八要为杜绵绵守节,君倩这个小王八又生怕自己生出嫡子嫡女,见缝插针地把着他爹的下半身。
难不成叫沈青鸾学着那等不要脸的见招,脱了衣裳自己送到君鸿白面前去吗!
可笑的是,虽然不是她的错,前世她却仍旧被这顶帽子扣得抬不起头。
为着这个无所出的名号,她将自尊低到尘埃里,为君家众人予取予求。
她渴望的是一家和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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