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
杨敬修沉默片刻,低声道:“此役之后,我辞官归隐,闭门做学问。天下之势,弘农杨不再参与。家中子弟若想为官或从军,各凭本事,与家族无关。”
崔文璟看着老友,心中戚戚。杨敬修有一种摆烂情绪,他可以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情绪。
时代变了,后事迷茫,放眼天下竟似找不到自己的方向,避隐江湖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他叹了口气,低声回应:“行,说不定收之桑榆。百年之后,天下文宗出于弘农,亦未可知。”
杨敬修忽地释然一笑:“喝酒不?”
崔文璟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在黄河岸边,两军阵前,摆开了酒壶。
杨敬修道:“我让人送点下酒菜来?”
崔文璟笑道:“捷报下酒,岂不美哉?”
杨敬修失笑:“你对你女婿未免太自信了……”
话音未落,天上再起金光。
“赵长河既攻琅琊,与夏皇定计,示敌以虚。皇甫绍宗率军出京,号为南下。相国卢建章等二十余家高官士族趁势俱反,勾连关中北胡,共谋京城。”
“长生天神殿护法、地榜十九也勒图,率轻骑由关中绕行,雪夜奔袭。建章等内应大开城门,迎敌而入,正中夏皇之计。夏迟迟亲率禁军堵也勒图于宫城,朱雀大破上古魔神黯灭于皇城之巅……唐晚妆手刃卢建章、卢守义、裴雨时等地榜人榜一十四人,尽诛其众,血满京都。”
“皇甫绍宗伏兵太行大破李家十万众,斩首数千级,尸骨遍塞山野,太行为之变色。”
“是役,天地人榜凋零六七,高门崩颓,精锐丧尽,实武道之殇,亦新朝之立。”
瞎子没憋出诗来,在赵长河看不见的地方俏脸憋得通红。
但杨敬修看了半天战报,却忽然对崔文璟道:“我想起很早以前对赵长河的批语。”
“哪句?”
“长河奔流,不可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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