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雍觉得至少该确定一下发生了什么,至少也得确认死亡,如果没死只是受困或被捉这一类,还是必须设法营救的。
赵长河也觉得很有必要,这一次的策马疾驰满满的使命感。
远是真远,乌骓放开了马力足足驰骋了一整天,天色都黑了都没看到。
展开地图一看,白看,又不知道自己定位是哪,看地图啥用?
正有些头疼,远远就感受到了远处有人声接近,赵长河勒马四顾,看到一个小土包,便飞驰过去躲在土包之后观望。
妈的在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找个土包都不容易。还好乌骓灵性十足,也不出声。
夜色之下渐渐行来一支车队,行伍严整,人数过千,看似一支有素的军队,但护送的车辆马匹极多,又似是商队,只不过是空车。
赵长河看得有些愕然,这大部分看上去,是中原人……这么看上去倒像是去和草原贸易,并且东西已经空了。可是空车怎么又不满载别的东西带回去呢?
话说这大军交战的当口还有人在贸易啊?
赵长河想起了纪以南的商铺,这当口的草原之物哪来的?
既然会有草原之物南来,有没有中原之物北上?
有人操着标准的中土官话在谈笑:“这种时候还怕有马匪,我就说不可能有。”
另有人道:“怕的不是马匪,这时候有个屁马匪敢接近这区域?怕的是打着马匪旗号的真军队。”
“他们也不至于吧,平日里玩玩这套就算了,这种时候还玩?”
“不好说。”有人叹气道:“知不知道会扮马匪抢劫的不仅仅是草原部族?”
“那还有谁?”
“当然是皇甫永先,被他抢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老东西不敢拿这个发难,吃掉还是敢的。”
赵长河有了数。
尼玛的,中原商人这时候在给胡人卖粮是吧,不是没听过这种事,实在没想到战时还这么玩,牛逼。
皇甫永先世镇边陲,怕也是心中有数,诸多考量不好发难,直接明抢回来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那边还在聊天:
“近期更恶心人,知不知道还有一种单人马匪?”
“啊?什么叫单人马匪,这也能抢东西?”
“当她叫岳红翎的时候就可以。”
赵长河:“……”
“所以人一定要多,稍微少点,被岳红翎一个人抢一群的事已经发生好几起了。”
“原来如此……”那人脖子一缩:“她现在不会就在左近吧?”
“这次我们人多,她当然不敢。说不定就在前面黄沙集的路上等着,之前有人被她在这路径上搞过,搞得人心惶惶。”先前那人切齿道:“等老子回去禀告家主,找个办法报复这贱人。她好歹还是在中原生活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得罪我们岂有那么好揭过!”
有人便笑:“这次我们上千人,她有种就来,正好剥个精光给兄弟们玩玩。”
接下去就是一堆污言秽语。
赵长河皱眉沉吟片刻,忽有所悟,抬头看天。
北斗所指……这队人马的方向是北。
他心中捋了一捋,大致明白什么情况了……这些人大概率是贩卖粮食兵器到了自己本来想去的部族,只不过自己位置偏了,这里偏北。他们卸货之后继续往北,是空车前往黄沙集进货。
赵长河一时有些犹豫。
是往南去那个部族看看呢,还是往北去黄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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