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件发生后,义阳郡内流传出一句民谣:>
“义阳有王(枉),正方不方!”>
而糜旸不知道的是,在他要来荆州的消息被李严得知后,李严为在糜旸面前留个好印象,竟想着擅离职守前往江陵迎接糜旸。>
幸亏李严的这个想法,受到了陈到与邓芝的强烈反对,他才悻悻作罢。>
当糜旸听完李严近来在义阳做的一切事后,他的内心已然挂满了怒气。>
糜旸将手中酒杯狠狠掷于地上,然后大怒道:>
“自孤长大以来,向来只闻有人投汉,未闻有人投魏。>
这是先帝一生清誉,才换来的成果。>
但孤没想到,这番成果,这番骄傲,却被李严所玷污!”>
说完以上的话后,糜旸犹自觉得不能消散心中的怒气,他又愤愤地说道:>
“义阳有王?>
这明明是百姓想要提醒孤,义阳有枉!”>
说着说着,糜旸将怒气波及到了邓芝的身上。>
糜旸直接手指邓芝说道:“你是荆州刺史,有纠察地方之权。>
这事为何不早早向朝廷奏报?>
难道连你也畏惧那李严的威风不成?”>
糜旸的责怪,让邓芝紧张不已,他支支吾吾着跪在糜旸的身前,向糜旸请罪起来。>
宴席内的众人,见糜旸真的发火了,他们也都一个个吓得来到场中跪下,以示请罪之态。>
邓芝作为州刺史,荆州臣子大多是他的属吏,邓芝有监察不严之罪,他们自然一个个也逃脱不了。>
就在荆州众臣,都在向糜旸请罪之时,陈到开口为邓芝解释道:>
“李严贵为前将军,位分在邓刺史之上,况李严手握重兵,又承担着防备荆北的重责。>
今王题已然逃往北方,若之前贸然上奏朝廷,邓刺史手中并无人证,想来李严定会死不承认。>
毕竟王题叛逃,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而要是邓刺史逼之太甚,又恐荆州有肘腋之患。>
况此事发生时,邓刺史恰好得知大司马即将来荆州,故为稳妥计,邓刺史本想着待大司马到来后,再禀报此事。”>
说完这番话后,陈到又小声的说出了一个理由:>
“况李严乃东州大臣......”>
陈到的这句话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糜旸一个人能听见。>
而在听到陈到的这句话后,糜旸方才后知后觉。>
朝野上下许多人都知道,刘备在世时,曾有意将糜旸抬为东州系大臣的领袖。>
而李严又是东州系大臣的中流砥柱,任何想要动李严的人,势必都会优先考虑到糜旸的存在。>
故而邓芝的顾忌,是很正常的。>
诚然季汉的政治环境,不如曹魏那般充满了勾心斗角,但要说季汉的大臣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糜旸也不可能要求,季汉的每位大臣都如诸葛亮那般,无视个人利益荣辱,品格无限接近于圣人。>
而这也是陈到为何会趁着酒意,询问试探糜旸的缘故。>
若是方才糜旸没表现出以公为重的态度,那么陈到就会以醉酒为借口,将今晚的事合理地揭过去,并私下里会劝邓芝另想他法。>
陈到不是信不过糜旸的为人,相反的,陈到是很认同糜旸有“先帝遗风”的风评的。>
可恰恰如此,陈到今晚才更要试探一下糜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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