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想要触碰那些影子,但手指却停在半空中。
不!真是极为无聊的操纵手段,福格瑞姆赶走了那些杂音,收回自己的手,一挥剑,打碎他险些碰到的镜面般的影子。
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难道还看不穿哪些心声才是他本人的真实想法,哪些事情才是他真正应该担忧的?那他才是白活了,费鲁斯才是白白与他为友了。
他向前去。
迷雾渐渐定型,往深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宛如天空中眼睛的倒影,一个充满恐惧的危险深渊和裂痕。种种庞大的非人倒影依然存在于他的身边,隐约可以辨认出一些衣服着装的痕迹。福格瑞姆开始意识到这些东西是卡迪亚的原住民转化而来的存在。
这些天境之眼教徒本身的灵魂和本质已经在天空与大地的裂痕注视下消失不见。他们留存的唯有这些扭曲的、祈祷着的影子。
还有河流。泛着香气和迷幻药剂气味的河流。沿着阶梯往深谷中涌动,宛如洞穴流出的血。
一场献祭。这个词立刻出现在福格瑞姆心中。
福格瑞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前进,六十又六步。他数着一个阶梯过去了,六十又六步,下一个阶梯。数字具有意义。这意义不足以阻止他。无论那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灿烂地笑了一下。是的,他知道这些不是费鲁斯。他看得出来的。费鲁斯和他一样璀璨而醒目。
他迈步走入越来越深的黑暗中,他的目标始终如一——找到费鲁斯,带他离开这片混乱。
在最深处有一片最深的阴影,这一片阴影的存在更加的庞大,也更加模糊而虚幻。不,那是一个入口,一个通往下一处空间的入口。再往深处去,就不是卡迪亚的倒影所在之地了。
福格瑞姆坦然踏了进去。他脚下的道路再次变得光滑,甚至与他来时那一片黑曜石的光滑地面十分相似。在这儿,他手中的火焰剑变成了光芒惨淡的火烛,几乎被扑面而来的压力和狂风扑散。
六十六步之后,他开始感受到一丝浅淡的紫色光亮,从高空的一处无限高的光源落下来,并且渐渐向周围扩散,直到映照出周围嵌在墙面上的无数张漆釉图画和琳琅珠宝。所有这一切冰冷的无机物都在有机地运动,具备某种活性。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镜面一样明亮的反射物。金属的光泽与结构不断变幻,四周的墙壁似乎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带着难以捉摸的节奏和变化,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镜中迷阵。
而深处渐渐传来了一阵不一样的风声,如美杜莎的极地一样冰冷,冰冷到带来了炽热的错觉——这又像是美杜莎的火山了。
光芒继续扩散,照亮了一个人形。
是人形吗?也许吧。或者说,这是一台如此庞大的机械,一动不动,静滞着,被亮银色如镜面的水银金属光泽覆盖;它胸膛的表皮变作镂空的钢化玻璃,如水晶般透出内部的两颗银质的心脏,像一只精心设计的钟表,用无数个完美的齿轮拼接而成。
而它的下肢却是一团浑浊的血肉融合物,翻腾着包裹的紫烟和轻纱般的迷雾,沉重地拖在地面上。仔细看去,那是超过一百具尸首拼接而成的复杂存在,骇人却设计精巧,相互拼合连接得毫无缝隙,在技术上如此精妙绝伦,美妙非常……又如此扭曲而与人类相距甚远。
福格瑞猛地吸了一口气,在那镜面的水银中,看见了自己极为苍白的脸色。
他看见了他……他知道自己看见他了。那样多的钢铁附在他身上,让他变得不再像他自己。那是什么?不……这并不是真正的费鲁斯,费鲁斯只是与这个可怕的机械重叠在了一块儿罢了。他勉强想起使女说过的话:费鲁斯抗拒着这一切。
他并没有真正的变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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