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378轻武器研究所的工作……亚坎特再教育营在罗斯塔格戈壁里,那里炎热干燥,好像在世界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蔬果种植棚,大到遮蔽天际,我在那里种植甜瓜和石榴,心中却苦似黄莲。一开始,他们还鼓励我好好学习,努力改造,争取早日离开,可是我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我就要孩子的抚养权,我不想小空再这样活一辈子,过系统规划的人生,要么无条件服从,要么就会被踢出局。我不愿让他像他的父亲那样,被战争搞得冷酷无情,还总觉得自己一切都是对的……”>
夜柔的蓝眼睛浮起一阵晶莹的泪光,掩饰不住对他的怨意,这一切都让卡尔基无地自容,他明白一个女人对抗整个系统的巨大勇气。>
“我想方设法,想登上去尼卡特环的飞船,我知道小空在哪个育儿中心,我想,哪怕是吃野菜,或是野果,也能去那里……带走他,我记得他的胎记,那胸口的一粒痣,我永远忘不了,但我失败了……他们把我绑起来,给我注射,说我精神失常了……”她越说越激动,眼睛睁着大大的,好像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他们的药真让我看到了很多……也许都不是真的,我又看到幻觉了,你在我的幻觉里出现……”>
“不,夜柔,这不是幻觉,我们重逢了,在流放地……”卡尔基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第一次,他感觉到需要她。>
“真的吗?这是真的……我又见到了你,你在这里,就在我的面前……”她把脸抵着他的胸膛上哭了,滚滚热泪中饱含着多年的辛酸和孤独。>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第二天早晨,我送你花,也向你承诺,我会保护你。”他闭上眼,温柔地轻抚妻子的头发,夜柔那头精灵少女般的金色长发在教育营里被剪短了,像一个柏拉图男人的蓄发,但他依然记得那轻盈如羽毛的秀发触感,“那晚和你仓促告别后,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一头栽进圈套,这两年来,我一样颠沛流离,无力自保,原谅我,我向来自私自利,从来不会体谅另一个人的软弱,直到命运之轮将我碾碎,我才懂得真正的慈悲,慈悲……”>
心中的痛苦也令他哽咽不止,他忍不住眼泪,落魄至此,在妻子面前再装不出硬汉的样子,夜柔的痛苦让他感同身受,他感受到她身体如薄薄的纸片,像一个病人。>
“相信我,我永远会保护你,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做一片屋檐为你遮风挡雨,还有小空……我卡尔基只要能活着离开图勒,能从命运的泥潭里脱身,就一定会帮你要回儿子的抚养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两个,再也不抛弃你们,永远做你们的盾牌……”>
“卡尔基,卡尔基……我活着见到了你,我的丈夫……”听闻这番话,夜柔简直泣不成声,用颤抖的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庞,多年以来寒冰般的恐惧正在慢慢融化、消散,心脏逐渐欢畅地跳动。>
就在此时此刻,在光线幽暗的破屋之中,卡尔基终于明白了做丈夫的责任,他稀里糊涂,不情不愿地结婚生子,始终逃避,始终远离,顽固地只爱自己——妻子不过是十二年卖命的奖赏,儿子自然会被扶养长大,一切都心安理得,他只要追寻自己的梦想中的自由。>
而现在,他终于勇敢担负起了重担,这重担是世界第一个男人就曾用肩膀扛下的责任,没有罗曼蒂克的梦幻气泡,而是像室外的大地,幽暗、严峻而沉重。>
在这位曾经的“第一武士”被困于泥泞的大地之上,而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柏拉图人和盖亚人在不同时空交战着,炮线密集如琴弦,无数战舰发出爆炸的光芒,交战人员在紧张地呐喊,在绝望中嘶声力竭地叫喊——人体在各种温度极高的爆炸中化为气雾和烟尘,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和平似乎永远不会降临,就如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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