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钢铁自离开兴旺平原以来过得最安逸最轻松的一天,好吃好喝张口就来,随便出去逛上一圈都是秀色可餐,谁见了都要喊声相公,韦小宝快乐吗?相信大多数成年人都会说快乐,可张钢铁偏偏是万中无一的少数人,他并不觉得掉在花堆里是件美事,所以他只是舒舒服服地在卓如歌的偏房中躺平了一天,曾经的张钢铁一度以社恐加肥宅闻名于世,亲戚结婚?不去!在家躺平;同学聚会?不去!在家躺平;相亲?不去!在家躺平;看病?不去!在家躺平。按照郝帅的说法就是晕人,张钢铁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个谁也不理无限躺平的年纪,可成年人哪个不是在挑着重重的担子前行时把最初的自己落在了路上?哪个不是被生活打磨得一身老茧变了模样?哪个不是手抬嘴角的小丑崩溃只在一瞬间?
傍晚时分,卓如歌神秘兮兮地拿着一个纸卷从外进来。
“你猜猜这是什么?”
张钢铁看了看,纸张很粗糙,明显透着墨迹,字写得很大。
“不会是我的通缉令吧?”
张钢铁猜道。
“猜对了。”
卓如歌展开了纸卷,果然是张钢铁的通缉令,上面还有画像。
“这废柴画师把你都画脱相了。”
张钢铁看了看画像,自己的脸型和浓眉大眼倒是有八分相似,但鼻子和嘴就不太像了,也不知道是根据谁的描述画的,西天僧师徒的可能性大一点,钱一空也有可能,毕竟他有意放水,再看通缉令的内容,张钢铁不禁苦笑,悬赏五百两,只够买一张卓如歌演出的末等座。
“哪来的?”
张钢铁问道。
“现在每个城门口都贴着几张,我可是冒死揭的。”
卓如歌笑道。
“我留下来会不会连累到你?”
张钢铁皱了皱眉,千香阁中不少人见过他。
“你放心,我一晚上给东家赚好几万两,他不敢得罪我,再说他也瞧不上这区区五百两的悬赏,只要你不被官兵发现就行了。”
张钢铁凄然一笑,他拼了命才使得自己值这么些钱,别人却瞧不上,社会底层人民的命永远如草芥。
过了许久,卓如歌打扮得光彩夺目,对着张钢铁抛出一记飞吻。
“你安心等着,如果西天僧来了我立刻通知你。”
世上最煎熬的莫过于独自等待,张钢铁心里没底,索性跟着卓如歌一起出去,他知道厅中看不见珠帘后的事物,大胆走到珠帘边向下扫了一圈,竟真的看见了伽嶙真善和多吉,今天他们也选择了最后一排。
“昨晚遭人刺杀今天还有心情出来喝花酒,该说他色迷心窍呢还是胆识过人呢?”
卓如歌靠在张钢铁身边说道。
“我也觉得奇怪,你先像昨天一样走一圈回来,我观察观察他。”
卓如歌点了点头,喊了两名侍女作陪沿着走廊转了一圈,张钢铁在珠帘后仔细观察,伽嶙真善和多吉一直原地未动。
“笑死我了,他在模仿你。”
卓如歌好不容易才憋着笑走回舞台,西天僧想复制张钢铁的成功,够卓如歌笑半年的。
“我觉得不是。”
张钢铁没有笑。
“为什么?”
卓如歌问道。
“如果他跟哈麻不是白痴废物,他今天就绝对不该出现。”
沈伯义的目的显而易见,张钢铁后来一想西天僧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现身了,就算他色迷心窍胆大包天,可他背后的哈麻是明眼人中的明眼人,不会允许他出来给朝廷添堵,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除非他是诱饵。”
张钢铁两眼直勾勾瞪着伽嶙真善,仿佛看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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