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再走一遭,也大抵知道方位。
金色的台阶,沾着黑色的污血。
墨画收敛了气息,隐匿着神念,掩藏了一身金色神髓,就像一个普通的孩童,踩着这些台阶,一步步向上走。
周遭妖魔鬼怪,奇形怪状,飞天遁地,狂魔乱舞。
但没有一只,能窥破他的神迹。
就这样,墨画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金色的道场。
这个道场,与外面的道场,方位格局一模一样,但唯一不同的,道场上不再是铜人,而是被铜人束缚的,一具又一具冤魂。
这些冤魂,被困在铜人里,向着远处的神殿,顶礼膜拜。
它们在挣扎,在哀嚎,在悲鸣。
它们身上的痛苦和绝望,化作养分,流向神殿深处。
生前为奴,受人剥削。
死后成了冤魂,还要被榨取痛苦和绝望的念力,去供养着邪胎。
这就是神殿运转的逻辑。
也是孤山的真相。
墨画眼底,露出一丝悲悯。
忽而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响起,墨画循声望去,便见远处,几只挣脱了铜人束缚的孤魂野鬼,正目光血红,流着口涎,宛如野狗一般,在啃噬撕咬着一个人。
这人是个少年,面容白皙,气息文弱,正是沈庆生。
此时沈庆生正一脸惊慌,手中的长剑挥舞,去驱赶撕咬在他身上的孤魂。
这长剑,是他的本命法宝胚胎,随身温养多年。因此在梦魔中,也能显化出来,但威力并不算强,至少应对普通的鬼怪,十分吃力。
「挣脱铜人束缚的鬼物,在撕咬沈庆生—.—”
墨画打量了下四周,心中有些了然。
沈庆生是沈守行的儿子。
沈守行是坑杀孤山十多万散修的罪魁祸首。
这里面含着血淋淋的因果,
因此,沈庆生被摄入梦魔,落在这道场附近,立刻使得周遭的鬼魂愤怒癫狂。
它们不顾一切,拼命挣脱铜人的束缚,向沈庆生生索命。
想将他吞活剥,让他魂飞魄散。
善恶有报,因果既定。
墨画不大想管,本想就这样离开,但转身之际忽而一证,想了一下,还是出手救下了沈庆生。
他放出一丝威压,驱赶了冤魂。
并以神念,凝聚阵纹,将这些冤魂,重新封在了铜人之中。
冤魂消散,沈庆生仍惊魂未定,手中挥舞着长剑,失声叫喊道:
「滚开,你们这些下贱东西,你们这些短命穷鬼,不许碰我,滚——”
片刻后,沈庆生察觉到冤魂已经退散,脸色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随即便是心中狂喜。
「定是沈家列祖列宗保佑—」
沈庆生脸色苍白,喃喃道,「这个鬼地方,留不得—————
他刚想跑,转头就见面前多了一个人。
「小孩?」
沈庆生神色咤异,待看清了面容,一时瞳孔一震,「你是———-墨画?!「
墨画淡淡「嗯」了一声。
「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沈庆生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梦境,梦无定形。」
墨画懒得解释那么多,只简单说道。
沈庆生目光阴沉,注视着墨画。
从表面看,墨画就只是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他退化了?
要不要此时动手杀了他?
沈庆生在心里默默思。
他与墨画之间,是有着不少仇怨的,甚至孤山这一堆倒霉的事,归根结底,
都是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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