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墨画也没说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走,沿着山道,拐过一个山脚,面前忽然出现几排低矮的茅草屋,沿山势而建,周围布着简陋的篱笆,看样子是一个散修聚居的山村,十分静谧安详。
墨画看着有种莫名的亲切,情不自禁,迈步向山村走去。
顾长怀一把拉住了他,“你做什么?”
墨画指了指那个山村:“我去歇歇,顺便找人问点事情。”
顾长怀摇头,“不用去了,都死了。”
墨画一愣。
顾长怀叹了口气,“这里常有魔修出没,聚居在这里的散修,怎么可能幸免?”
墨画心底微微发寒,他放出神识,仔细感知了一下,果然察觉到这小山村里,一个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这不是静谧,而是死寂。
墨画沉默片刻,对顾长怀道:“我能去看看么?”
顾长怀想了一下,也没拒绝,“行吧,不耽误你回宗的时间就行。”
墨画点了点头,便沿着山道,一步步走进了山村。
山村破旧,木墙茅屋,有些寒酸。
但一个院落,就是一个家。
院子里有打猎的陷阱,有晒干的草药,有晾着的破旧的布衣,有孩童玩耍的木马,以及竹草编织的蚂蚱等等。
一家人,虽然穷苦,但却努力且和睦地活着。
至少曾经是这样。
墨画默默看着残破的院落。
看到了地上的残肢,看到了地面模糊的血肉,看到了木马和竹蚂蚱上沾染的污血,看到了蛆虫和嗜血的苍蝇……
“附近的村子,都是这副景象么?”
顾长怀点了点头,声音冰冷道:
“在魔修眼里,人其实就是活着的‘灵石’和‘食物’。”
“他们修行也好,传功也好,都要用人做媒介,所行之处,必伴随着血腥的杀戮。”
“这些普通的散修,一旦与魔修接触,要么被吃,要么被杀,要么被吸收入教,成为为虎作伥的魔修。灵根好些的,还有可能被豢养成‘血奴’,生不如死。无一幸免。”
“道廷司人手有限,想救也救不过来,偶尔得到消息,赶到现场,见到的就已然是这副场面了……”
顾长怀深深叹了口气。
墨画一言不发,默然看着眼前血腥残破的院落。
他是猎妖师出身,也曾云游四方,见到过更惨烈,更血腥的场面。但那些场面,都没现在让他感触更深。
眼前的院落,贫穷但温馨,让他情不自禁想到通仙城,自己家中的那个小院子。
死去的散修,也让他想到了爹娘,想到了自己。
他的爹娘,是通仙城内普普通通的散修。
而他自己,若非有了这些机缘,也只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散修。
其他散修,若是会被魔修当成“草芥”杀死。
他们一家人也会。
一瞬间,天机隐隐浮动。
墨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条“命运”:
和全天下其他散修一样,如草芥一般,惨死在邪魔外道的手里,被杀,被吃,被炼成丹,被吸干血,被养成奴……
墨画的心,止不住地颤动。
当他坐在太虚山内,通过元磁阵,窥测着魔宗的动向的时候,也知道魔修杀人,知道魔修吸血,知道魔修“血宴”。
这些事,他都知道。
但不亲身经历,不亲眼看到,根本不知道这些苦难的深重。
死掉的,不是一个个名字,不是一个个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子女,是父母,是家人。
墨画抬头,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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