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陇右道鄯州城。
安西节度使、御史中丞高仙芝,已经领着一家老子,丢下儿子儿媳,马不停蹄的返回安西。
王忠嗣和其明确的,开始征讨吐蕃的军事命令,已经彻底的贯彻下去。
只是大军开动,诸事繁杂,粮草更要先行。
即便这段时日里,陇右本地的粮商大户们,已经在高水寒的强压和长鞭威胁下,通宵达旦的将手中的银子撒出去。
但运粮却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如今,自关中采购的第一批粮食,方才陆陆续续的进入到鄯州境内,送往前线。
时间,成为了陇右现如今最珍贵的东西。
“好好的路,怎么就山洪了!让河西派出人手,必须保证在预定时间,将火炮给本将送到鄯州城下!”
陇右节度衙门里,高水寒的咆哮声,几乎是能够掀翻屋顶的瓦片。
满堂陇右军政官员以及安西而来的军政司参谋们,纷纷脸色紧张。
西北三道都知兵马副使的威严,这几日越来越多的出现在高水寒的身上,让在场的人不敢有任何怨言。
堂上。
只见双眼血红一片的高水寒,在那张巨大的沙盘前,来回的踱着步子。
因为接连数日连轴转,让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和疲倦。
只是,却难掩此时心中的怒火。
从安西由曹仁奇运来陇右的火炮,走到河西的时候,竟然是遭遇了山洪,火炮都被冲到了河谷滩涂上。
没了马车承载,一位追求强度和持续使用的火炮,从一开始就被铸造的极为沉重,以至于现如今根本就无法将火炮从那片河谷滩涂上拉出来。
高水寒急的嘴角长泡,怒目看向在场的官员将领们。
王忠嗣早就在数日之前,亲赴石堡城前线,坐镇中军,等待陇右各地军队前线报道。
从前方传回的军报,这几日吐蕃人已经察觉了唐军的动向,以及可能会发起攻势的预计,已经接连数日派出兵马,袭扰前线。
如今鄯州城内节度衙门的一应调配问题,都压在了高水寒身上,这让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如今,火炮又陷在了河西,怎能不让他火大。
只是最后高水寒也只能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山洪并不受他控制,谁也不可能预料到,常年不降雨的河西之地,会出现山洪爆发。
“将军,能否从鄯州工坊抽调人手过去,现场研究施救方式?”
一名参谋,深思熟虑后,试探着小声开口。
“去!现在就派人去工坊,让他们组织人手前方河西!”高水寒几乎是一口答应,然后看向在场众人。
得到许可,提出建议的参谋赶忙转身,冲出节度衙门。
看着参谋离去的背影,高水寒舒缓情绪:“明日!明日大将军就会对石堡城,发起第一次进攻。”
明日寅时,便是陇右对吐蕃发起第一轮进攻的时间。
这是在计划之中的。
在场的人也都知晓。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太过突然,才会让陇右上下显得有些慌乱。
高水寒扫过这群官员将领:“可以预计,第一轮进攻,若不付出巨大代价的情况下,我军是不可能拿下石堡城。大将军的秉性,你们也都知晓,所以眼下必须要稳定陇右境内百姓,各地兵马必须要加快抽调送往前线。”
“第一军立即开拔,将他们放在战线的最前方。”
“粮草仍需加快运送,无比保证前方不会出现缺粮的情况。”
“上奏长安,请加快调拨粮草入陇右。”
一条条的军令,被高水寒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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