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时候再提,完成委托后,没准儿能有机会。我要去商队瞧瞧。你还是先洗澡?”
伯宁早有准备:“我还是想看看。之前我提到过,虫眼魔药。但需要你,呃,能不能……”
“……给你一根头发?”
“就是这样。”炼金术士小心翼翼地说。在神秘生物之间,区区毛发也可以作为某些微小诅咒的媒介,不能轻易给出。但这是最低级的冒险者的常识:诅咒是危险的、遗落毛发或给出私人物品同样危险,别有用心之辈将利用它们来对付自己。
事实上,在凡人王国里这几乎不可能发生。诅咒的门槛远比寻常神秘学更高,是巫师或大多数特殊职业的独门手段。因此,外行人以讹传讹、极尽防备,但其实他们的对手根本办不到。对诅咒无比恐惧的人往往不会了解他们恐惧的真相。
当然,布雷纳宁可以办到这种事。通过魔药,很多诅咒效果都能复现。佣兵肯定不会知道这回事。
辛答应了。“这多少能证明我最近没脱发。”他一边拔下发丝,一边感叹。“否则你会捡到的。”
突然间,他开始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辛见多识广,与摸到把神秘物品就出门去抢劫的冒险者同行不一样,或许他知晓诅咒的难度,因此毫不担心,但这一举动意味着信任。
同样的,我并没想试探他。伯宁默默接过头发。我干嘛要心虚?
是“歌女”。炼金术士心里清楚,我本想用魔药控制诺克斯佣兵。有那么一刻,他竟为自己的念头而愧疚。这样我还算是夜莺吗?再说,我怎么没想过收集他们的毛发呢?
他一时思维混乱。“我考虑过研究生发类的魔药。”
“听起来比完成委托有前途。难怪先前我找炼金术士做买卖,他听了报价后,以为我是骗子。”
“这得分人。”
在魔药的视野中,获取信息需要一直往上看。伯宁干脆躺在床上,看着辛前往小镇另一头。佣兵不仅明确目标,也知道如何接近目标。他穿入集市,钻进帐篷,再从两处露天摊位间挤过去,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车队附近。他接着找上了看马的男孩,开始搭话,并从对方身上获得了一支巴掌大的新弩箭。从神情来判断,双方相谈甚欢。整个儿过程不足十分钟。
“见鬼。”伯宁轻声嘀咕,“你简直像我的同胞。”这一手更像是无名者的天赋力量,而非凡人的交际技能。
佣兵自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听不到伯宁的话。魔药的效果只是视野,而且是单向的。
无人解惑,布雷纳宁无法想象他的寻人思路。身在陌生的城镇,周围没有地图也没有引导者,却能准确找到临时决定的目标。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是为了接触高塔信使和他的圣经才接下的委托,找个失踪已久的风行者。伯宁哭笑不得地想。但有这样一名搭档……没准儿最后我们真能找到他。
视野中,辛和男孩的交流终于惊动了商队成员。一个车夫模样的高个儿走过来,张大嘴无声地叫喊。
伯宁辨认出“野猪皮”、“诅咒”和“生意”等单词的口型,双方似乎在讨论无关事项。忽然,辛开口打断,视野猛地朝后一拉。炼金术士看见车夫伸手去抓佣兵的领子,才意识到辛激怒了对方。
当车夫再度开口时,他的语速快了两倍,伯宁只能认出个大概。这家伙提到“老死的农夫”,用词非常低俗,又说起“火”、“南方”和一个绕口的单词,伯宁重复着念了一遍,音节有点耳熟。
“违反……不在列……”刹那间他抓住了词意,“无名者。”
难怪我觉得熟悉。炼金术士迅速打起精神。他们提起了无名者!镇上有我的同胞?
伯宁急迫地希望解读后续,交流却到此为止。不晓得佣兵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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