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放在心上的。都梁瞧着,那两个花名在外的人也就罢了,又带一个只顾着吃的小孩做什么!
他这是对扶渊不满了,便有意刁难他们:“那便请外头的贵人们对个对子。”
小丫鬟立刻端上文房四宝,伺候他写了一行字,恭恭敬敬地托着出去了。
成玉霜与钟离宛看了,一致把这张纸给了扶渊,问他该怎么对。
“材拙犹堪养花木……”扶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出汗巾擦了擦沾了豌豆黄的手,“他这是在暗讽你们还不如拙材。”
“还有你。”钟离宛提醒道,“你可有下联?”
“拿笔墨来。”扶渊吩咐那小丫头,提笔便写了一句“性刚不肯让湖山”。
明着是说这位都梁公子性情刚直,实则是嘲他小心眼儿。
都梁公子一看,果然就请他们进去了——只是这次是被气的。
三人一进去,只见此间幽香缕缕,琴音袅袅,穿着青衫的公子在重重轻纱之后抚琴。
“他不给咱们端点心吗?”扶渊掂着脚问钟离宛。
“不是——你还吃啊?”钟离宛记得他有吃过饭。
“我……我有点儿渴。”扶渊不好意思道。
一时无话,扶渊听了一会儿,又问:“咱就一直在这儿站这么?”
钟离宛没想到扶渊竟是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叫小丫鬟端来茶点,叫扶渊在外间吃了。
都梁自从接客,从未见过这般有辱斯文只认吃的人,立刻止了琴音拨开重重帘幕过来了。托扶渊的福,成玉霜得见佳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可佳人却不想理他们,径直走到外间质问扶渊为何在这里吃喝。
起初扶渊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说会付钱的。
好好的美人,让他气红了眼眶,世子爷一向怜香惜玉,这便跟过来说好话了,要给他作揖赔罪。
都梁不肯,要扶渊给他赔。
至此,钟离宛也觉得这个都梁未免太骄纵了,但世子是主,他不好表态。扶渊则是想着,他下次再也不往这后院来了,前头姐姐们温柔可人的才好呢。
他毕竟也不想拂了成玉霜的面子,便站起来,问都梁:“公子想让我如何赔?”
“就请您为我弹上一曲罢。”都梁下巴一抬,好整以暇地瞧着扶渊。
扶渊只好道:“借公子的琴一用。”
成玉霜跟着陪着笑,叫钟离宛与都梁都坐了。
琴案上是一床朱漆落霞琴,漂亮得紧,扶渊坐下,试了几个音,才不紧不慢地说:“当年我初学琴时,陛下赐了一床膝琴与我,说来也巧,那床琴便叫‘都梁’。”
都梁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才要发作,泠泠的琴音便响了起来。
他见扶渊起手便是十三徽外沉实的按音,不由得心中暗笑:果然是个外行,琴曲大多是由散音或者泛音开始的——哪有他这样弹的!
可接下来,扶渊的指法变得变化莫测了起来,都梁却看不懂,他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也从未见过这种手法。
一曲终了,就连钟离宛这附庸风雅的人都听出了两分意境。
“蓝水远从千涧落,玉山高并两峰寒。”成玉霜笑道,“小渊这首《碧涧流泉》弹的是越来越好了。”
听了成玉霜的赞美,扶渊却怔了怔:这是什么地方,他居然在这里弹了这首曲子。
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当真该死。
扶渊没接话,神色淡淡的。他把一旁的软布拿来,细细地擦了琴,才起来对着都梁欠欠身。
钟离宛他们都不明白扶渊为何情绪低落了起来,钟离宛招呼他过来坐,又问:“可要吃点儿什么?”
扶渊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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