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住在依帕内玛大市场附近,房租小贵,房主是一对老夫妻,丈夫做牧师。四个女人合租,都是华裔,另两个上班,殷悦和小圆上学。两人一个住阁楼,一个住潮湿的单间,因为相对便宜。
四人偶尔聚会喝露天咖啡,地址小圆选的,次次来一个地方。
小圆暗恋那里的一个服务生。
服务生是日裔,清隽,瘦高,戴一副黑框眼镜,有长手指,较腼腆。
她们怂恿小圆去撩,然后看男生会不会表白。
小圆喝一口咖啡,摇头说:“撩什么撩啊,看看就好了。”
“为什么啊?”
“那么穷,看看脸就行,真谈恋爱有什么前景?”
她们想想,很有几分道理啊,虽然现实了点,但这个年头,谁不现实?
同时也想当然以为小圆没把这个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习惯了,依旧每次来这里。每次小哥上咖啡,出于礼貌,殷悦都会对他笑笑。
有一天,耶稣受难日,放假,她们又来。
小哥端上咖啡,看着殷悦,他本来面就薄白,这下红透,要滴血,像是要跟她说话,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殷悦尴尬看他。
小哥耳根子红透,一鞠躬,纸条往她怀里一塞,跑了。手里端着盘子,差点滑一跤。
两个女人捂嘴笑,小圆面色不大好。
殷悦立刻明白了,我的妈真尴尬。
她就要把纸条收到包里,有人动作更快,一把夺走,念出来,又打趣:“约不约?约不约?”
“约什么约啊,给我给我……”
她话还没说完,小圆面无表情插一句:“长得漂亮就是好啊。”
几人扭头看她。
小圆喝口咖啡,阴阳怪气:“人丑就要多读书,书读得也不多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啊,躲起来坐到马桶上哭好了,谁叫你不会投胎啊,怪谁,怪你妈咯还能怪谁?”她说完,站起来,看殷悦一眼:“我去上个厕所。”走了。
殷悦坐在原位,垂眼。
旁边有人赶紧劝慰她:“好了好了,她就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前几日,小圆去一家公司面试,公司做里约附近一个海滨度假镇布基亚斯的房地产开发。她回来后,春风满面,暗示殷悦,面试官风度翩翩,戴劳力士,而且看上自己了,男女之间的看上。
可没过几天,她接到了邮件。
拒信
眼下,小圆继续说:“我什么意思,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哪敢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我好心着呢我,殷悦我问你啊,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站起来,继续对殷悦说:“最重要的是本分,什么盖子配什么锅,晓得不?什么阶级的人做什么阶级的事情。”
她斜殷悦一眼,意有所指:“这做人啊,就是不能想太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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