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知道你这個主编的担子重,所以我专门从成都给你找来一员大将!四姐,教科书词曲的部分今后就可由你负责了,有没有信心啊?”
在成都时,张充和就收到杨振声的来信,鼓励她到昆明来做事,初到昆明,张充和便为沈从文和杨振声之间彼此信任、相互帮助的深厚友情所深深打动,听到杨振声问她,张充和自信地拍拍胸脯:
“这有什么难的?再说了,有沈二哥带着我呢,自然做得好!”
杨振声不迭点头,转头对着沈从文笑道:
“从文,你看看四姐这气势,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杨振声为了沈从文把他的工作和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沈从文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默默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今甫兄真是有心了。”
沈从文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便泪落满腮,沈从文抬袖擦去泪水,口中喃喃:
“这酒太辣了。”
周曦沐见席间氛围有些伤感和沉重,想起张充和说起无人为她擫笛之事,便跟她谈起之前在清华的往事来:
“充和,你知不知道清华有个谷音曲社,许多北平的昆曲同好都会去参加的。”
张充和一时之间有些激动,随即又伤感起来:
“怎么不知道呢?我可是去过好些回的!我大弟宗和还是谷音曲社的‘清华七友’之一呢!可是战争爆发之后人都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在昆明就有谷音社的成员啊!”
张充和眼睛一亮:“真的吗?”
“之前我在路上遇见过沈有鼎、浦江清二位先生,他们跟我说他们要去参加谷音社的曲会,我们系里还有个叫陶重华的教员,听说他昆曲唱得很好,想来他们平日里应该是时有唱和的。”
听了这话,张充和的笑容里有兴奋,也有怀念:
“他们可都是谷音社的老曲友了!他们现在在哪里聚会呀?我也要参加!”
“你别急,等我给你打听打听,有了消息我就告诉你!”
“那真是多谢你了!”
“不过我可要收一点‘跑腿费’哦!”
张充和看了一眼沈从文,嘻嘻一笑:
“你要多少随便说!沈二哥会帮我出的!”
周曦沐哈哈大笑:
“我不跟你要钱,我只求你们谷音社下次聚会的时候也能算我一个,京戏我还懂个皮毛,昆曲我真是一窍不通,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我这个外行呢?”
“欢迎欢迎!自然是欢迎的!昆曲这么美,我还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能喜欢呢!”
张充和的嘴巴撑得鼓鼓的,一派无忧无虑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细细咀嚼着,仿佛用心品味嘴里这口吃食才是眼下最打紧的事。张充和将碗里张兆和为她精心拣选的瘦肉悉数吃光,心满意足地感叹:
“三姐做的红烧肉真是好吃!我想吃青豆红烧童鸡,三姐下回给我做呗!”
张兆和笑着拿四妹打趣:
“一个大姑娘家心里头就惦记着吃,这可怎么行?”
“人活一世,不过吃喝二字。‘吃’这么好的事儿当然要惦记了!还记得上次这么大口吃肉还是去年在合肥老家过年的时候呢!”
张充和的话一出口,张兆和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思念却爬上了眉头。
“我也记得,那是咱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团聚。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父亲走了也快半年了,眼下咱们姐妹四人分作三处,大姐在上海,二姐在成都,好在有你到这儿来跟我作伴。”
说着说着,张兆和便不禁落下泪来,张充和为张兆和拭去泪水,轻声说道:
“三姐别哭呀,如今大姐新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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