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也一样适用。
他不单单是个皇帝,也是个父亲。
他是皇帝,皇帝是他,但是皇帝和他一样都是人,抹不掉全部的感情。
郭琼的痛苦,一样能带给他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能影响到他。
而且这种痛苦更是直接与上一次的挫败感与无力感并驾齐驱。
巨大的痛苦压在了他的心头,压得他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他一度想告诉孩子们他对他们的安排本身就充满了大爱。
可是他随即意识到,他做出这样的决断,并非是从孩子们本身考虑,而是为了魏国的长治久安,所以才开始考虑孩子。
他们不是根本目的。
那么这种“大爱”,还有彰显的必要吗?
还有必要用这样的话再去往郭琼本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一把盐吗?
郭鹏捏紧了拳头,几度想要起身,可最终,他放弃了挣扎,松开了拳头。
他承认,他输了,他失去这个儿子了。
回首过往,他未必就没有一点点时间能拿出来交给每一个孩子。
未必就不能抱着他们,给他们一点点鼓励,给他们一点点奖赏,让他们露出更多一点的笑容。
假使他能从忙碌的空隙抽出那么几炷香的时间和孩子们交流片刻,多关注一下他们的成就,给与一些夸赞,不用多么耗费精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他可以办到的,但是他没有。
这样的他,已经没有求取儿子谅解的资格了。
深吸一口气,郭鹏张开双手躺在了软软的沙滩上,浑身无力。
这场与历史的决战,他赢了,也输了。
赢的酣畅淋漓,输的一败涂地。
七日以后,他站在广州湾港口上,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只,怀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送别了郭琼。
然后立刻踏上了北归之路。
郭琼告诉他,蔡邕病重,大医馆没有信心治好他,郭瑾想让他尽快回到洛阳,见一见蔡邕。
这边刚刚失去了儿子,那边蔡邕又病重,郭鹏一时间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还好曹兰维持了冷静,立刻安排队伍北上,放弃走海路,直接决定从交州北上走荆州,然后抵达南阳郡,出武关,直抵洛阳。
或许还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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