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此乃正言若反也!”
赵玄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一开始还有几声闲言碎语,可到了那句“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后,顿时场面一寂。
直到赵玄说完,整个大殿之上几乎落针可闻,过了许久,这寂静才被柳宗元一声怒喝打断:“一派胡言!”
他那一声怒喝仿佛是一个导火索,顿时所有大臣都跟炸了锅一样,或互相耳语,或对赵玄一片指责。
“什么‘无为而治’,若是无为,要皇上做什么?要朝廷做什么?”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这妖道竟然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有没有把圣人放在眼里?”
“一口一个圣人、圣人,孔圣人何时说过那些话?”
“陛下,千万不要听他妖言惑众,什么道家、什么大道,完全是灭人欲!”
“是啊陛下,若依此法治国,必将民之不民,国之不国,人之不人啊!”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啊!”
到了后来,“请陛下三思”这几个字响彻一片,似乎真的担心李元钦会听赵玄的一样。
事实证明,他们已经不再怀疑赵玄有没有什么经世治国之才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劝李元钦,完全是感受到了赵玄言论中的威胁!
然而以李元钦对赵玄的态度,又岂会听赵玄的话?他们完全是杞人忧天,只可惜,李元钦现在是有苦说不出,面对众大臣的劝解,只能无声沉默。
赵玄却在此时忽地一笑,道:“也罢!贫道其实早就知贫道这套理论大家无法接受,故我道家一直避世不出,只与文圣阁、武神殿有些联系。既然如此,贫道便勉为其难,再授陛下一套理论:陛下问贫道如何治国,贫道现在告诉陛下,除道之外,还有‘古仁人之心’。何谓古仁人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
一句话说完,忽然一股无形波动凭空而现,仿佛赵玄话中有什么微言大义,尤其是最后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伴随着那股波动传入众人耳中,就仿佛到头棒喝,让所有人神智一清,寂寂无言。唯有柳元宗,忽然一声闷哼,脸色顿时变得难堪。待众人反应过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开口。
废话!怎么说?
难道要他们捧赵玄臭脚不成?
之前赵玄的理论他们还可以用儒家精义反驳,但后面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每一句每一个字无不透着儒家思想,甚合圣人之言,让他们怎么反驳?
且刚刚那无形的波动,分明是天道授业,微言大义,他们怎么敢反驳?
更何况,能反驳的了才怪了!
要知道赵玄最后这一段话可取自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范仲淹是谁?文正公、龙图老子、最最重要的是——继孔孟之后的又一圣人!
怕不怕?
怕就对了!
赵玄就是要让大家怕!就是要让大家无法反驳!就是要坐实他的帝师身份!
你说道爷没有治世之学?
道爷我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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