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愿意成为你想要的样子!你这种伪善与丑恶的嘴脸,我彻底看腻了!!!”紫发的青年疯狂地怒吼。
这是祈昼第一次如此强烈地爆发自己的痛苦,像一头嘶吼的狼。
他披散着头发,举起剑刃,朝着高高在上的世主冲去——
这是角色向创生者的反抗。
这是造物向造物主的反抗。
这是羔羊向神明的反抗。
世主托着下巴,叹息了一声。
……
很快,苏明安制作出了猩红软管,让苏面包经历了情感共鸣。
他没有植入自己特别私密的记忆与情感,仅仅植入了大众熟知的,但尽管如此,他表面上经历的痛苦就让苏面包痛得原地打滚。
“啊啊……啊啊啊……”她抱着头,哀嚎不已。仅仅是体验苏明安的一部分经历,就让无比坚强的她几欲崩溃: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恶意揣测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观众……”
“老板兔,不要再针对我了……水岛川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
“爱德华,不许、不许这么做……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雨好冷,好冷啊……”
极端的痛苦之下,苏面包尝试了自杀。
苏明安并没有制止,像一位驻足云端的神明,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神情近乎悲天悯人,姿态像极了旧日之世无喜无悲的神灵,望着人类受苦。
原来人性是这么逐渐被抹消掉的。
有太多的事情高于一条生命之上。
“呼……呼……呼……”刀刃切开脖颈的那一瞬间,冰冷的触感惊醒了苏面包,她竟然坚守住了自己的理智,放下了刀,没有自杀。
她的视线放远,望向村落中月影、与竹、离黎等人的房间,仿佛有着锚点在那里拉着她,阻止了她的崩溃。
汗水滑落,黑瞳涨满血丝,指节泛着青白。
“还剩下一半。”苏明安说。
“我还可以的……来吧……父神大人……”苏面包浑身像是浸泡在了冷水里,却仍然咬牙重新插上了猩红软管。
……
“【羔羊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听到第四个活物说:“来!”这次我看到一匹浅灰色的马,马上骑士的名字叫死亡,阴府紧跟在他后面。他们得到权力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和野兽消灭全人类的四分之一。】”
……
祈昼死了。
世主的剑扎穿了他的喉咙,鲜血流出。
天光透亮,弥散的金黄透过玻璃洒入,光洁的瓷砖泛着洁白的光。
世主抛着剑,缓缓走到祈昼面前,鲜红的衣袍下摆拖出一条血痕。
“……祈昼,你和我很像。”世主抚掌悲叹:
“但不同的是,我深知司鹊奥利维斯不可战胜,我找不到任何杀死他的办法。但你不同,你知道我是会死的,所以你永远都在试图杀死我。”
“我是万恶的创作者、从你身上蔓延出的巨山、永不凋零的影子。”
“可你知道吗?”
世主拿出羽毛笔,在祈昼尸体上构写了几笔,下一刻,死去的祈昼重新睁开了双眼,恢复了呼吸。
金色的眼瞳相互对视,祈昼的眼中终于出现了鲜明的绝望,而世主的眼神早已如同一滩死水,世主惨笑着抚掌,投下的阴影犹如巍峨的巨山:
“——创作者可以让你一笔生,也可以让你一笔死。”
“我早已做过与你一模一样的事,拿起剑刃砍向司鹊。”
“而那时,也是司鹊这样挥舞了几笔,就复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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