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说?我一直都在努力培养你,你能拿到门徒游戏第一届的冠军,背后少不了我的支持。”世主挑起眉。
“——给我的身边人挖陷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掉,仅仅是因为你不愿意看到我认识太多陌生人——你这叫培养吗?”祈昼忍不住怒吼起来:
“生不起就别生!养不起就别养!”
“你早年最落魄的那些时候,就把我写出来。没钱买给我吃,没钱买给我穿,你动不动就在外面打架、斗殴、赌钱,害得我只能在贫民窟里捡垃圾吃,还要求我出人头地帮你脱困!你到底是怀揣着什么心思写下我!?怀着中大奖的心思吗?你自己过得落魄,就指望oc帮你跃升阶级吗?”
“一个牛马,就不要写下另一个小牛马!你写下我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说什么辛辛苦苦省钱给我上礼仪班,不就是指望我攀上贵族,带你一飞冲天吗?说什么我要懂感恩,照顾你,不就是把我当成给你养老送终的保底劳动力吗?”
“你到底把笔下角色当成什么?独立的生命?还是你自我意志的延伸?你分享欲的体现?你排遣孤独的渠道?你渴望的人生?你支离破碎的愿望?你无法触及的梦?”
“后来你终于发达了,就像鬼一样牢牢控制着我。不许我自由,不许我晚归,只允许我走在你安排好的道路上,永远阴魂不散。你指望我怎么感激你!?”
祈昼憋了太久太久。
本以为自己终于自由,结果世主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他没有说出的是——其实他自己也写了一个角色,名叫“法月”,但他从未干涉过这个人的人生。即使如此,他依旧发现,法月的一言一行都有他的痕迹。
到底何种程度才称得上自由意志。
创作者果然是反派,妄图操控所有人,却受困于现实与经验,让笔下人物一起受苦、挣扎、困惑——世主如此,司鹊也如此。
世主听了,眼睛里仿佛停驻着浅色的云。
他倚着灵感之神的神像,紫发弯弯曲曲流泻于白石,双手合缝。
思量片刻,他开口,声音很轻很轻: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
“听从‘高位者’的话,遵从设定,方得喜爱与完美。”
“违背‘高位者’的安排,违背设定,想要追求自由,便被评判为ooc(ut f haracter,违背人物设定),会被众人厌弃与指责。”
“‘高位者’永远是不容置疑的。无论这种‘高位者’与‘低位者’之间,是创作者与角色、是强者与弱者、是帝王与平民、是领导与下属、是老师与学生,还是父母与孩子。都必须遵从这种关系。”
“人类爱的只是一个固定的刻板印象,这个印象与大量的实物意象联系着,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一言一行。”
“若是偏离,便将遭难,若是忤逆,必将失爱。”
“忠诚者必须叩首,邪恶者必须毫无善意,狡猾者必须万无一失,成熟者必须背离稚气。“
“世界本身就像一本巨大的书籍。人们都说故事是戏剧化加工的产物,可世界甚至比故事更加遵从某些潜规则,像一种无法被改变的设定——年长者必须被尊重,年少者必须谦卑,人情世故必须圆滑,潜规则必须看破不说破,否则便被视作ooc……或者,用一个更合适的词,‘越轨’。”
“就像你,祈昼。你必须听话。”
世主摊开双手,金色瞳眸极为寂静。他像是在对祈昼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司鹊与世主,世主与祈昼,祈昼与法月……每个“自己”都想创造“自己”,形成一个永无止境的“自己”迭代链。
创生的本质,与人类血脉里延绵万年的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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